崔忠义趁简贞的车,半个小时后到了望山村。
看见床上的冯兰兰被打成那样,三个孩子在床头趴的趴,搂的搂,抱的抱,崔忠义的心被刀子戳穿了,四肢百骸五脏六腑都插了刀。
回头用沉缓的声音对简贞道了谢,让她先回去。
崔忠义把冯兰兰扶起来,冯兰兰却像坐不起来的样子,闭着眼喊疼,脸上的表情痛苦惊惧。
“是我,忠义。”
冯兰兰睁开眼,大颗的泪珠子从眼里滚出来。
崔忠义用手探了几个地方,判断出冯兰兰的右腿有骨折的迹象。
他想了几秒钟,做出了决定,把冯兰兰带公社卫生院治疗,三个孩子也带上。
他叮嘱崔梵汐和崔瞳安去收拾书包,自己又去把孩子和大人的一些衣物包上,把冯兰兰挪到了院子里的一辆架子车上。
连夜拖家带口往公社卫生院拉去。
路上,他一边拉车一边问事情的原由。
冯兰兰哭着说崔忠魁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从背后抱住她,她打他,他就反过来打她,把她打成了这样。
“爸爸,是真的!我和姐姐也去打他了,他还把我们也打了一顿呢。”
车后跟着的崔梵汐崔紫雯异口同声道。
崔忠魁做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下手的对象也不是只有他这个嫂子,他是望山村的信球,傻子,大家除了揍他一顿,把他赶出村几天,也都奈何不得他。
王子犯法,与庶女同罪。
他娘的精神病犯法,咋就不能一枪崩了脑壳子呢!
崔忠义一肚子火憋着没处撒。
崔忠义选择性地先不去多想冯兰兰身上的问题,当下只盘算着如何处置他这个望山村的祸害兄弟!
崔忠义心里很憋屈。
他没有孩子时,面对问题,从来都是杀伐果断,从不考虑后果。
有了三个孩子后,他觉得自己很多时候要憋死,可也只能憋着,因为他太清楚人性的恶,奈何不了他,就拿他的三个女儿开刀!
汐汐,雯雯,安安,你们快点长大,让爸爸做个痛快人,该杀的杀,该打的打,好不好?
崔忠义英挺的五官因为眉心的紧皱往一块扭去,一个男人的挣扎和无奈,连月亮都看不上去,从云层外隐到了云层内。
艰难着把冯兰兰拉到了卫生院。
经医生一看,还真是骨折了,立刻给冯兰兰安排了病房,住下后直接在右腿上打了石膏。
安顿后冯兰兰,崔忠义又把三个孩子带到所里去安排。
他在自己房间的里间打了一个地铺,让三个孩子暂时栖身地铺上,交待她们了一些注意事项,又马不停蹄赶回到了卫生院照顾冯兰兰。
天亮后,他又先折回到所里,给三个孩子简单弄了早饭,吃过后骑自行车把崔梵汐崔紫雯送学校去上学,在她们书包里各塞了一对馍,让她们中午在学校吃馍喝水,晚上他再去接她们。
送到后又返回所里把崔瞳安带到卫生院冯兰兰的病房,让她白天在病房里待着。
顾不上咕咕叫的肚子,又赶紧拿着饭碗去卫生院食堂给冯兰兰打饭。
这一个早上,崔忠义像个抽了一鞭子后高速旋转的陀螺,为了一圈人奔波,却独独忘了自己也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