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李溪之很快便睡了下去。
听着身侧之人平稳的呼吸声,顾牵白松了一口气,他又按了好一会儿,等到她完全熟睡后,这才悠悠起了身。
虽是吹了烛,但?顾牵白也能看清屋内的走势,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换下的床褥和衣裳,走到屋外浣洗处。
月下清幽,垂照在屋外的夜光明亮透澈。
顾牵白束起尾发,将袖子高卷着,动作熟稔地将那换下的衣物放入清水盆中,而后拿起洗衣棒,轻打着衣裳。
等弄完一切以后,他才摸着黑回到屋内。
李溪之虽是睡着了,可?夜里睡得还是不怎么安稳,听到一点动静便有了反应,迷糊间,她感觉到顾牵白像是重新躺了下来。
她抓着他的衣衫,嘟囔着:“顾牵白,你别走。”
顾牵白微愣,将人揽入怀中,哑然笑道:“我不走,睡吧。”
得到保证,李溪之安心?不少,可?又好像没?那么安心?,抓着他衣衫一角的手迟迟不肯松开,就?算是在他怀里,她也觉得他等下又会走开。
但?困意还是大于不安,没?过多久,被?青兰香包裹的李溪之又沉沉睡了去。
好半晌,顾牵白忽声道:“阿之,我不会走的。”
只是她没?听见。
后又休息了好几日,李溪之终于生龙活虎了起来。
经过这次之后,她都不敢再多吃那些凉物了,不过顾牵白从头到尾对?她都没?有一句责怪,要是换做别人,早就?会抱怨了。
她其?实很好奇,且此时正好在出去的路上,待在渔婆婆家中好几日,今日还是头一回出门,半路上,她就?问道:“顾牵白,你不生气么?”
顾牵白垂眸笑道:“生什么气?”
李溪之拽着他的手道:“气我没?听你的话,吃了那么多冰点。”
顾牵白:“这为何要生气?”
李溪之:“一般人不都是会生气的么?”
行至半路,顾牵白蓦地停下脚,他眼眸微弯,与李溪之面对?面站着,顶上的日光洒照在他身后,笼出淡淡的光晕来。
“你喜欢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干预,包括我,我也不会觉得因为多食凉物耽事而生气,我不会生气,只要你喜欢。”
李溪之微仰起头,因阳光刺眼而半眯着眼,她发出一声轻笑,拉起顾牵白的手就?朝那隐隐没?出的海际跑去。
微蓝的大海一望无际,白金色的日光铺落在起伏不定的海面上,荡起一波又一波的浪花,绚白的海鸥飞旋在半空中,时不时打着鸣叫。
远处的船只慢慢航行着,高悬的帆旗肆意地飞扬在海空上,那些都是今日出海打捞的渔民?,渔婆婆的船应当也在其?中。
荆海的渔民?们都定了日子,隔一段时间便会下海,这样既保证了丰收度,也能让人和海都休息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