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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第1页)

,夏秋之交,也没有火。

住宿一落实,就点菜,要一只柴鸡,一条大胖头鱼。因鱼要活的,需到水库去现取,一会儿,鱼用一辆桑塔纳拉来了,活的,过磅秤,19斤8两,鱼真不小,红焖一只鱼头,鱼尾一节煮豆腐,加上炖柴鸡,其他杂菜,一概不算钱,这乡土的玩法,较之城内,确有味道。

真大一只鱼头啊,是用大盆装的,三位用手机给它拍了照,我用照、数码机拍,先把鱼头观赏一番,这却是十分有必要的,鱼头上的胶质厚呢。由于出于品尝纯粹的北京乡土菜的想法,我们都没有出主意要厨师怎么做,做法全是马家大院的厨师作主,北方的炖鱼头,还是与南方不同,炖得不是那么透,佐了酱油。初夏在上海的“爱金华鱼头”吃过红鱼头汤,却还是有些不大习惯。不过,这么好的鱼头,随便怎么做都会有道理,不必太执着。

仉长雷搬出他的龙井茶、白酒、红酒和啤酒,一个系列可饮之物,就挑了他的龙井泡上,啤酒若干,白酒一瓶,我选了一瓶嘎仙白,简装的,大约是最土的玻璃瓶装酒了,土的程度与上海白醋的包装相同,或略差。商标上印着“鄂伦春自治旗酒厂—厂址:阿里河镇文化街;电话:413。这够原始的电话了。仉长雷说,它是鄂伦春唯一的酒厂,嘎仙白也是他们唯一的白酒品牌,有民谣道:不喝嘎仙白,感情上不来。我想,鄂伦春族也说汉语普通话,不然,怎么这压韵呢?

吃鱼头,都挑好部分取,此鱼头果然丰腴鲜美,入口都是冻状。然后,仉长雷和我喝白,何毅和曾祥雪喝啤,这么对着干,喝啤的是互联网主管,喝酒的搞汽车评论,这么干都是大家自觉情愿,也就没有多余的话,一时间,我们独立的餐厅里都是吃喝之声。嘎仙白酒入口时烈,入口之后回绵,略含口中牌刻,回香弥漫,酒香醇厚,确属好酒,这鄂伦春猎人怎么会做酒的呢?也不论了,密密在喝,待一巡酒过,才开始胡吹海侃。

仉长雷是位品牌专家,做营销专业出身,还是客座教授,口才果见功底,讲述他的马家大院吃喝史,这快意江湖品饮,是他让厨子用木柴铁锅炖一只整柴鸡,若干小时,抓着柴鸡细撕慢啃,味道自然不错罢。何毅是重庆人,那山城原是美食城,他一直是走精吃主义路线,便挑挑拣拣,或叫老板将某菜回炉。曾祥雪是湖北老乡,他老家恩施,口味与我还是相近,总之是同一个楚系。

我细心地喝嘎仙白,吃着鱼头动人的部位,似乎就将我领引回到过去,那在山野里围炉畅饮的情景又映现脑海。第三巡酒又过了,第三巡就悠悠地喝了。这时候,屋外非常宁静了,墙根下的蟋蟀的声音一声声地传来,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月光。我搁下酒出去了一下,站在院子中央看天空,天是一种深的宝石蓝,星星非常之大,一粒粒的亮晶晶,闪着亮光。回屋接着喝,刚有的醉被风吹了去,又能大喝起来。

忽然,将杯中酒喝罢,我们都有一种遁身世外之感,居然开口说起城里这个词,真的就是身处山野荒郊的么。哦,喝到好晚,大约是二点吧,才想到散席,入睡。一个梦到天明,我转到庄户峪回来,看到他们也起床了,才想起我带的笔记本电脑没有用,一想,唉,何必抓这一点时间呢?索性再去水库边上悠游一圈,密云的太阳也十分的灿烂呢。

你怎能抵抗古清生美食的诱惑

柳已青

大概是1997年,读到一篇文章,写黄河口美景和美食,注意一下作者,古清生,这个名字和他笔下冒着热气的乳白色的鱼汤,一起进入我的记忆。后来在网上与他多次相逢,喜欢他写美食灵动的妙笔,各种食物活色生香。于是,向他约稿,编发了他的一些作品。再后来(2003年冬),古清生从网络中走进现实,来青岛做电视节目满汉全席的评委。一见面,我吃了一惊,呵呵,这么一个大块头,和他一比,我倒成了南方人,他成了标准的山东大汉。请作家中的美食家吃饭,用青岛的海鲜好生招待他,基尾虾,原汁蛤蜊,清蒸海蛎子(生蚝),姜汁海螺……我们两次坐在濒临海边的金灯塔推杯论盏,听古清生谈美食,讲他的人生故事和写作经历,间或谈论文坛掌故。

古清生将他的青岛之旅写成一篇文章《禅意的俘获》,这篇文章收录《大嘴吃八方》,读此书时,我感到格外亲切,仿佛与古清生重新坐在金灯塔,推心置腹地交谈。《大嘴吃八方》第一篇是《蒸味•;真味》。看了古清生的这篇文章恍然大悟,原来《西游记》中妖怪那么喜欢“把唐僧蒸了吃”,原来是吴承恩家乡射阳及做官之地湖北流行蒸食。古清生借杭州蒸功夫养生馆的创始人葛柏浩的美食理念,表达自己的观点:“炒同吵,即喧嚣浮乱,杂味旁生;炸同诈,炸制食品,外表的焦脆掩盖了内在的绵软,只有表层的焦香,里外不一,对味觉具有欺诈意味;煎同奸,煎的食品也缺乏本质性的表达,是用煎这种烹饪技巧改变了食物的本味,在煎烤的过程中,菜失本味而增它味;只有蒸味才是真味,蒸菜在它的制熟过程中,菜的营养得以保证,而其他有碍人体健康的油脂和焦变物质则不存在……”这里有象外之象,味外之味。《吃出阳光灿烂》这一篇,我看得心花怒放,里面融合了美食的诱惑、诗歌的激情、人间的友情,把它看作一篇记录“SARS”前后社会心理的作品,也未尝不可。

读古清生的书,他吃美食,却让读者吃惊。我惊讶于古清生有着旅行家的博闻强记,每到一处,透过美食挖掘当地的文化资源。他又有着美食家敏感的舌头、贪婪的胃口,品味美食展现当地的风情画卷。他还是网络上的大侠,把文章贴到网络BBS上,惹的口水与赞叹齐飞。每次在天涯网看到他的文章,总是先睹为快。

古清生的文章中有原汁原味的四方风情,有古色古香的民俗传统,粗砺的生活质地中他呈现温柔的诗意,对食物的描写中渗透了人文关怀,笃实的文字中有空灵的意蕴。我觉得古清生写美食没有邓云乡的书卷气,但有日光和地气;没有汪曾祺的文人气,但有漂泊者风尘仆仆的清甜、微苦的气息;没有唐鲁孙的贵族气,但有旅行者的豪气。古清生写美食承接了古典的雅致,又融合了我们这个时代独有的景观。

读古清生的书,有双重的享受。一方面跟随他纸上旅行,一方面品赏风味吃食。一边大开眼界,一边胃口大开。一边看他的交游,一边获得新鲜的感受。古清生的笔像摄像机一样呈现出地域特色,先是感官的阅读,也是胃的阅读,最终化为吃的快感、精神的愉悦。古清生把形而下的口腹之欲和形而上的精神饮食结合得恰倒好处。

古清生在接受《精品导报》的记者采访时说:“人人都觉得故乡的食物最好,故乡是一种酶,味觉之上含有乡愁。”事实上,古清生的文章是味蕾中的文化乡愁。随着机械化时代的来临,蔬菜瓜果不再是自然的颜色、自然的生长,鸡鸭鱼肉也改变了以往几千年的生长秩序和生长环境,许多食品被流水线生产出来,而传统的美食也失去了生存的土壤,纯粹手工的美食也快要失传了,天然的美味只在童年的记忆中,只属于故乡。在苏丹红、吊白块频频被媒体暴光的今天,谈美食是一种奢侈。看古清生写吃喝,其实古清生,还是反抗平淡、庸常生活的一种方式,美食是古清生灵魂的出口,是对社会现实的关照,里面贯穿着对万物的体悟、对生命的尊重,以及对人类生存现状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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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食是慈悲的并风花雪月

无歌

如今的饮食就像男人专寻女人到客厅里打架,三打四打,慢慢便打到沙发或者大床上去了,充满肉欲和末世狂欢。伪美食作家和伪美食家就是教唆犯,袖手,顿脚,睥睨着眼皮,管你怒火中烧、一脸酸楚、十分苦辣、百味杂陈,却兀自在一侧咬文嚼字、寻章摘句、叫好欢呼。待得一双男女入彀,渐入佳境,便算大功告成,拍拍屁股,告退,走人。

我这么说,苏大胡子、老李渔、梁实秋肯定阴魂冲冠,沈宏非、苏青在专栏上则可能气得发疯。其实,大厨才是哲学家,饮食却不是哲学,它可以归纳为简单的男女关系和复杂的佛学问题。一面吃,敞开肚皮八方兼容,另一面,筷子和嘴皮优雅得像绣花的纤细活儿。这不矛盾。解决矛盾说到底不过一个字:吃!

古清生正是变换着花样,在味蕾中动情动心的绝色食客。这个从湖北北漂的文人,2005年5月,一下子推出了三本谈美食的书:《坐在黄河岸边的小镇上品饮》《美食最乡思》《鱼头的思想》,算是冲刺“美食坛子”的三面旗帜。老古说:“食者食天下之食,以食会友,食无止境”(《魏氏熏鸡》)。“美色、美形、美味、美器。所以,美食文章,最重要的是美文、美境和美情。”几句大实在话,却道出吃的精神内核。所谓吃,特别简单,对味就行。所谓味,感官之味和心灵之味,如果再佐以文化之味,就类似于人“有才、情、趣”(冰心),“爱”“自由”“力”(徐志摩)三足鼎立了。但倘边吃边聊,聊出些“私房”话,比如袁子才品尝后击节赞叹并记录在《随园食单》里的和尚道士的私房菜,扬州定慧庵僧的煨香蕈木耳,芜湖敬修和尚的豆腐皮卷筒,朝天宫首道士的野鸡馅芋粉团子,就颇有些窥探旁人隐私以至偷情的异样滋味,却不是厚道作派。而古清生本质上是位古典诗人,很为大气,走的也不是袁子才、沈宏非等的路子。三本新书的题目摆在那里,一颗跃跃欲动的诗心鼓胀得快要开裂。

中国的菜谱有两大主流,一是皇家王府,一是民间。皇帝大臣都是不辨厨房在南北东西的主儿,只顾大快朵颐,他们吃的美食说到底都来自荒村野店。古清生很清楚这一点,那些民间小吃在书里待遇至尊。扁豆、绿豆、鱼头、馒头、冻笋、红辣酱、泡椒,接近平民生活,却满含古雅之风。或小巧可爱,洁白如雪,或丝断情牵,旌心骋怀,“暖是大地春回脚丫先知,胃里的暖,是一种汤暖”(《雪萝阳汤》),若及时品来,会连呼痛快痛快!

菩提云:“明镜非台”,那么“吃”亦非“吃”,酒肉穿肠过,情爱心中留。一面慈悲,一面风花雪月。吃到此种境界,就像羚羊挂角,几欲无痕,三分佛心,七分诗心,把葱碧豆绿的日常饮食,搞成了比永久还久的活计。吾这生,若有机会寻了这厮一道游走四方,在餐桌上去爱,去恨,举箸联欢,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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