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你哪地方人?属什么单位?”
“是邯郸土生土长!从小在总坛玩到大的。”小陈充满傲人一等的激昂声音。
“喔,是陈大哥!小的是湖南‘大祭酒’张海燕的麾下,刚调过来,名叫山锦,以后请多多照顾!”
“没有问题,大家都是鬼卒兄弟嘛!整条船大江南北各省的鬼卒都有,四海皆兄弟喽!”
另…名鬼卒插嘴道:“就是喽!若不是参加‘太平军’哪能到处跑?到各地结交兄弟?
早就饿死家乡了;你们瞧!帝都的繁华富足真是不同凡响。”
又一名老鬼卒合掌虔诚朝天空夕阳遥拜道:“法王老神仙再渡风尘!你们皆亲眼瞧见老神仙凌空虚渡,海上作法,一阵阵的浪潮翻江倒海就把监狱摧毁一半,救走了‘天公将军’的遗孤,假如当年‘它’在,‘广宗城之役’天公将军就不会遭人暗算身亡,咱们现在总算出头了!”
大家闻言感慨,不胜欷嘘。
鬼卒山锦忙问道:“法王圣驾早巳远离!反而是咱们装扮家仆模样,潜来洛阳是干什么任务?”
小陈脸色一沉,一拍他的后脑勺道:“话多可会掉脑袋!就当成犒赏咱们在帝都吃喝玩乐几天,其他事不需臆测,否则以后你的日子难过!”
鬼卒山锦神态尴尬,噤若寒蝉。小陈又道:“粮舱里头那名上头交待的要犯可看紧点!
过了两个时辰应该醒了,给吃给喝的不能亏待,是上头下的命令?”
山锦巴结道:“陈老大吩咐!小的就去看…看。”
这些鬼卒的对话已经告知了张心宝最担心的孪生孩童安然无恙,以及最惧怕的“阴阳法王”动向;赶快回到原位,胡乱地把脱落的麻绳绑在周身,以免打草惊蛇。
山锦端了一盘饭菜及一壶酒进来,看见张心宝躺在甲板上昏睡,还真不敢打扰这位上头交待的座上囚,把整盘的酒食放置他身边,静悄悄地掩门而出。
张心宝一个翻身如捷豹跃起,掠身至舱门旁倾听外头动静,见无异样,转身拿起饭菜充饥补足体力,唯独不沾那壶酒以免酒气露出破绽。褪弃一身狱吏官服衣袍,露出紧身黑色劲装,更突显魁梧健美身材;虽面覆薄翼面具,反正在商船中那些操橹杆及奴仆鬼卒互不认识的较多,是容易混水摸鱼。
张心宝大大方方推舱门而出,混在劳动洗甲板的鬼卒行列,低头蹲着擦拭、谁也没有去在意忽然多出一个人来。先观察一下环境,看见一些奴仆打扮的鬼卒驮着一包包的采买食物及清水穿梭在船身及岸畔的桥板上忙碌。这是个脱身求救的好机会!因为盟众的“金旺”及“金福”巨鲈赌坊离此不到一里路程,得邀金伟总管率众抢救孟丽丝。
当张心宝低头迅速拿拖把擦拭甲板,靠近船身栏杆出入口欲随鬼卒上岸时,却发现了左侧栏杆下方刻有一个不起眼,却十分熟识的暗号。他大吃一惊之下!马上回身倒把擦拭甲板远离出入口。
心里直犯嘀咕暗道:“怎恁地这么巧?这破商船竟然会有‘鬼门花种”暗记?刻画一朵含苞待放的‘兰花”,也就是遣派分散在外的‘内花种’密探,又是一名老怪物萤天穷兰字辈的女儿,年龄应该不超过双十年华;‘五老儒会’的花探势力真是无孔不入!”
他转身蹲在甲板上擦拭,缓慢靠近这朵兰花暗记,又暗忖道:“含苞待放表示未嫁人的姑娘,绽开的花瓣表示结婚的小妇人;可见这条船被朝廷盯上了,有被‘鬼头杀手’围杀歼灭的可能,义父司马勋虽然认不出我来,我却不能使老人家陷入诡计暗杀危机,况且孟丽丝还在船上,也有可能被误杀的危险!”
心头拿定主意,非招唤“内花种”问个明白不可!张心宝借着擦拭甲板的机会,用大拇指在含苞待放的兰花心蕊上,刮了一个符号:且这并非是一个字;而是代表“鬼门掌教”的身份地位,本来应该刻画一根男性生殖器的,“它”代表教门至高无上的圣物。张心宝曾听天兔老姬大略地讲诉“鬼门秘辛”之一,因年纪轻脸皮嫩,真不知如何画出自己的宝贝家伙?反正新掌门有新掌门的作风!权宜达变,写了“且”字应该比较优雅,全天下的内外“花种”密探该看得懂吧?
他再沿甲板做了“且”字直指粮舱,见四周鬼卒正在各自忙碌!一股溜烟钻进原来囚禁的地方。顿饭时间已过,太阳将近西下。张心宝闷得心里发慌,“内花种”密探如果再不现身。得防备“鬼头杀手’随时会突袭商船,一场恶斗势在必行。
忽尔之间。从上端通风口传进来一名妙龄女子甜蜜声音,却冷冷的正在盘问负责看管自己的鬼卒山锦道:“右使有令!!命我送来一床毛毯给下面的囚犯御寒,并且探察情报及逼问口供,闲杂人等不得进入,违令者斩!”
山锦恭敬慌张自告奋勇的声音道:“逼问口供这等下人的事,居然劳动您的大驾?紫罗兰姐为少教主贴身的四大婢女之…,是何等的尊贵?就由小的陪您拷打这名囚犯吧?”
“啪!”地一声耳光脆响。
“呸,你是什么东西!这名座上囚的秘密口供是能随便听的吗?你这个狗奴才看紧门户就行。万一有人任意闯进来。得拿你的脑袋当球踢!”
“不敢……是小的多事……紫罗兰姐您请吧,若放一个人进去……拿奴才的狗头充数。”
“哼,谅你也没有这个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