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刺杀过去了三天,青云的情报陆陆续续传回书院。
路仁清和王蓓蓓两天后就出院了,高等级的医疗舱对刀伤一类的外力伤害治愈效果非常好。更何况,春风下刀刻意避开了要害。
路仁清出院后,做了三件事:
其一、将特战队队长凌晨叫到他办公室,两分钟后,凌晨如焦炭一般的尸体被抬出了总裁办公室;
其二、下令通缉叛逃的安然(安副总)和陈禹(陈科长)。
其三、联合玉象,向莲都宣战。
凌晨至死都没明白,路总裁为什么会向他动手?路总裁的情绪风暴来得非常突然,他连戒备的时间都没有,风暴已然降临,他被雷得外焦里嫩。路仁清杀死凌晨,原因有四:
一、装着异能抑制剂的小药瓶是从凌晨家的店铺买来的,路仁清的人在凌晨的书房里找到了另外一支装在“燃你”小瓶里的异能抑制剂。
二、那晚,凌晨参加了晚宴。但刺杀发生时,他却恰巧不在定居点内,天亮后才从外面赶回。凌晨的理由是他家里来了蟊贼,他追着蟊贼跑了两百里,结果掉进了蟊贼设置的陷阱,天亮后才脱身。鬼才信!
书院的人如果在这里,肯定会相信凌晨的说辞。始作俑者是商士隐。凌晨是被他逗出去的,也是被他困起来的,书房里的小药瓶也是他放的。
三、凌晨和莲都的司令印东天交情甚好。事发前一周,凌晨和印东天还有过联系。
四、凌晨是路仁清和郑董死后的受益者之一。
按理,第一受益人常务副总裁米海志才是最大的嫌疑人。路仁清并非没有怀疑过。但米海志此人一向没有魄力,野望也不大。路仁清受伤后,米海志常去嘘寒问暖。如果他要杀路仁清,在医院时就有无数的机会下手。他并没有那么做,只是嘱咐医护人员全力抢救路总裁。
路仁清对凌晨没有加害米海志的解释是:凌晨不认为米海志是他的威胁。
其实,这场刺杀,疑点很多。那个刺杀他和郑董的面甲男,以及后来接应面甲男的异能者,到底属于哪个势力?在路仁清的印象里,莲都的异能者中,似乎没有这么几号人物。
后来,他收到一份情报,才打消了他的疑虑。情报里说,莲都最近半年内,招收了一批异能者,成立了一个新的部门,叫做莲心。这个部门十分神秘,对外秘而不宣。莲都的上流阶层都少有人知道。
路仁清笃定,这批神秘的异能者一定是莲心的人。
玉象也认定了杀死其三号人物淳于铭泰的人,是莲都的殡殓三人组合。
莲都也是有苦说不出。失踪的殡殓三人组合突然跑到青云闹事,又把自己烧成了灰灰,死无对证。他们解释什么?有人听吗?两大势力兵临城下,莲都一面积极备战,一面向董事会求援,希望董事会能从中调解,至少给他们一个自辩的机会。
鬼窟正愁大股东尾大不掉,大势力彼此征伐,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他们向三家发去了函,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希望股东们以大局为重,偃武息戈云云。没卵用。
刺杀的第四天,青云玉象联合伐莲都之战打响了。青云向来视人命如草芥,战斗一开始,就对莲都定居点内狂轰滥炸。
而莲都城防赖以依托的三颗卫星,也在这一天失去了联系,可谓雪上加霜。莲都人认为是青云攻击了他们的卫星,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是另一支叫“水岸书院”的神秘势力在捣鬼。
强大如莲都,只坚持了一天一夜。定居点在战火被夷为平地,无人幸存。青云和玉象也损失惨重,各减员近三分之一。
骆有成听到这个消息,欣喜若狂。莲都再也不可能找辉山的麻烦了,鬼窟大股东势力被严重削弱。“除鬼”计划完成了第一步。唯一的遗憾是他无法探知于青禾的生死。如果被他逃走,对辉山来说始终是个隐患。
当天下午,从管州那边又传来消息,管州和长青对上了。但他们的冲突规模不大,你往我基地里射两颗导弹被我拦截了,我往你定居点射两颗导弹被你防住了。携带的都是小当量的常规弹头,和过家家没啥区别。他们彼此克制,似乎谁都不愿意让冲突升级。
骆有成不知道殷老板对这两家做了什么,但殷老板的手笔实在太小家子气,比起书院的动作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到了晚上,又一个消息从管州传来,一颗钻地弹钻入管州的地堡,炸死了三名管州的高级官员。局势陡然升温,管州当即派出五十辆大型运兵飞翼和二百辆武装飞翼,杀奔长青。
骆有成认为钻地弹是阴损的殷老板搞的鬼,他急忙让远庆二号全力监控长青周边。
莫看管州没有战机,飞翼真不少,数百辆飞翼的声势的确浩大。然而,他们去时如滔滔大河般激情澎湃,到了长青地界又成了潺潺流水般的低言软语。兵临城下的情形没有发生,管州军驻在离长青一百公里外的苇舫废城,派了五名代表前往长青交涉,也就是所谓的讨说法。
长青也没有趁机攻击管州军,他们友好地接待了管州代表。
说到底,双方都不想打架。管州和长青实力相当,这仗打完,注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一流沦为二流,谁都伤不起。
骆有成百无聊赖地坐在监控屏前,一直等到凌晨,眼睁睁地看着管州军熄灯睡觉了。
本以为一触即发的大战打不起来了,殷老板迟迟没有后续的动作。监控贾旦的生物芯片却转发了一条消息:
仗打不起来就不打了,留点有生力量对付老鬼。告诉骆先生,他可以带着孩子到处去转转了。
消息最后还特地留了个落款——殷。
骆有成在心里骂殷老板是老狐狸,什么事都瞒不过他。自己偷偷给贾旦植入了一颗生物芯片,却被老狐狸用来传递信息。贾旦说自己十多年来没有和殷老板联系过,殊不知他一直在殷老板的掌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