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不是祖了,始仍然记得你,可是你却已经不再是祖了,明白吗?
我不明白。
我还记得始,我还记得蚩尤,我还记得玄夷,我还记得安邑的所有人,连带着临猗教导过我的东西我全部都没有忘,一点都没有忘。我不过是再被带到神界的路上消极地反抗了下,怎么再睁开眼的时候就全变了呢……
……我不明白……
第一次让我穿越成剑,我废了那么长时间,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现实。好不容易对安邑有了一点归属感,觉得蚩尤像个哥哥,玄夷像个姐姐,临猗像个老师,觉得安邑里的大家都挺亲切,或许我可以就跟着他们先过一辈子,过完一辈子之后再跟着他们的后代过一辈子,这样一辈子一辈子的过下去,直到迎接来我到来的那个年代。
可是为什么,在我好不容易接受之后,临猗,玄夷,甚至整个安邑,都因为我的缘故,消失不见。也许,也有蚩尤。
不,我不信。
收回手,始剑身上倒影的青年泪落成双,偏偏面容依旧是那副冷厉的模样,矛盾的可笑。
闭上眼,我冲着始再一次撞过去。
额头已经可以感觉到始剑身散发出来的锋锐剑意,身上却是传来了一股莫大的吸引力,下意识的睁眼,却已经不在云顶天宫,面前站着的是飞蓬和一个白衣女子。
“你……”
白衣女子像是被我的出现吓了一跳,她伸出手,我实在没心思搭理她,也就没动。
可是她的手并没有像我预料的那样碰触不到我,相反的,她指腹传来的温热,在我脸颊擦过。她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和身旁的飞蓬对视一眼,向我走近了一步,足下莲花一样的植物将她托得高了点,而后她温柔地笑着,亲昵地揉了揉我的脑袋。
“别怕,没事的。”
‘没事的,会没事的……’
玄夷也说过这样的话,可是他醒来之后,就把什么都忘了,包括蚩尤包括安邑包括我。
一片偌大的树叶落在白衣女子的手中,好像没有硬度一样变成了鸀色的纱巾,她用纱巾擦了擦我的脸,笑容温柔而又亲切。
“镇妖应该开心才是,恭喜你,化出剑灵。”
……不一样的,没有人知道,我也不能说,但是不一样的……
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可是……
再也忍不住,我站在那里放声大哭。
泪眼朦胧中,飞蓬和白衣女子的身形都扭曲起来,我好像看到蚩尤抓乱了他满头红发不知所措,玄夷似笑非笑兴味十足还带着几分无奈,临猗目不斜视事不关己嘴角微翘……
你我她
没脸见人了……
我缩在镇妖剑里,一边悲愤一边羞愧。
怎么就这么哭了……
怎么就这么当着两个神的面哭了呢!
作为惩罚,自闭小黑屋,惩罚时间无上限!谁都不要拦我!!!!
夕瑶,也就是那个白衣女子,她周身弥漫着的温柔平和的气场实在太强烈了,纵使是在我这个对神报有偏见的人看来,她也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个好神。
咳,绝对不是因为我当着她的面哭了一场的缘故。
如同飞蓬的职责是镇守神魔之井,夕瑶则是专门负责滋养她身后那棵号称神树的大树。我偷偷观察了下,尼玛,这哪里是一棵树啊,好莱坞电影里精灵之森的那棵生命之树都没这么夸张呦好吧,它就一片叶子,目测都不知道比我大多少倍,叶脉里面都能让好几个蚩尤并排跑个来回了。
向上看不到树冠,向下看不到树根。我深觉,那次天柱崩塌后女娲补天可能走的是砍龟脚撑天地路线,这神树保不准就是某根龟脚自由发展之后的成果。
滋养照顾这个大一棵树,也不知道神树生不生虫子掉不掉叶子缺不缺肥料会不会蔫吧,夕瑶,你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