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是因为没办法交朋友。
并不是因为失去了一切。
而是因为失去了思念——仅此而已。
五个骗徒。
据说那五个人和她母亲的宗教没有任何关系,而战场原虽然半信半疑,对他们连一半信任都没有,却还是相信了他们(包含忍野在内)。这点可说是将战场原内心的懊悔表露无遗。就算她去医院复诊只是例行公事也好——
这也不代表什么。
我自始自终都完全判断错误。
战场原失去重量之后,
从来没有放弃任何东西。
也没有舍弃任何东西。
「这其实不算什么坏事啊,如果有痛苦的事情,并不代表一定要去面对才行。去面对它也不代表自己很了不起。讨厌的话,就算逃避也完全没关系。不管要舍弃女儿也好或遁入宗教也好,都是个人的自由。尤其像这次的情况,事到如今就算你取回了自己的思念。也于事无补,对吧?这么做只不过是让原本抛开烦恼的你,又开始烦恼罢了,而你的母亲并不会因此而回来,破碎的家庭也不会复合。」
不会有任何改变。
忍野既非挖苦也不带讽刺地说:「重蟹会夺取重量,夺取思想,夺取存在,但却和吸血鬼小忍或魅猫不一样——因为这一切是小姐你自己期望的,所以倒不如说是你自愿交给牠的。以物易物——神明始终存在着。小姐实际上,什么也没有失去啊,话虽如此——」
话虽如此。
尽管如此。
正因如此。
战场原黑仪才——希望要回来。
希望对方还给她。
将那早已无法挽回的母亲回忆,
※记忆,与痛苦。※
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我是一点都不明白,以后大概也永远不会明白。并且,正如忍野所言,于事无补,母亲不会再回家,只有战场原独自,怀着那份一味痛苦的感情——
虽然什么都没改变。
「并不是什么都没改变。」
战场原,在最后说到。
用哭得红肿的眼睛,面对我。
「而且,绝对不是无意义。因为,至少,交到了一个重要的朋友。」
「是谁?」
「就是你哟。」
对于反射性地装糊涂的我,战场原毫无羞涩地,而且,毫不委婉地,堂堂——挺起胸膛。
「谢谢你,阿良良木同学。对于你,我非常感谢。至今为止的事,我全部道歉。虽然有点厚脸皮,若今后能与我好好相处的话,我、会非常高兴。」
大意了——
战场原这句抽冷子般的话,深深地,渗入我的心坎里。
约好一起去吃螃蟹。
看来,冬天的到来似乎值得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