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多了反而不好。
纪黎把花灯顺手放在桌边,招呼老板再上两碗。
徐则栩耳尖处的绯色还未完全消退,方才刚一碰面,她便瞧见了。
面上则问,“表哥,你猜了好几个灯谜,没得东西呀?”
徐则栩一下子怔住了。
被这么一问,一向四平八稳的神情隐隐也流露出几丝慌乱。
他恍然未觉,用勺子舀了个馄饨。
馄饨皮薄薄的,里面的肉馅和虾皮露出来大半,浸润在汤汁里,浮起一层淡淡的油。
“我见摊位旁有许多小孩子也对这些感兴趣,便送给他们了。”
纪黎顺势坐在一边,饶有兴致地盯着徐则栩的神情,不知怎的想起了前一会儿席澈说的话。
恰好老板的馄饨也上了上来,索性轻笑两下低头吃起馄饨来。
食物虽平常可见,她却是好久没有尝过了,故而吃的格外认真。
全然不知,身旁少年碗里的馄饨也漏了陷。
。。。。。。
初冬的冷意将散未散,寒光了了,月色朦胧。
横斜的枝丫在窗前随风摇曳,墨影投射满地。
屋内,席澈依靠在木漆色椅子上。
他是单眼皮,一双眼睛长得十分凌厉漂亮,眼中一派幽深的黑,如墨色,浓得化不开。
面上不笑时,这一双眼望人时很显冷气,自然而然便带出几丝未来杀伐果决的雏形。
此刻他正望着卫振,眸底晦涩不明,“您想说的就是这些?”语气满含冷冽。
卫振俯身一跪,言辞恳切,“中原人与我们北狄有世仇,少主三思啊。”
席澈面上淡淡,静静注视着几步之外跪地的人。
片刻后,站起身,一步步走至卫振身前,伸手将他扶起,“先生,自始至终我都认为京都与边塞是两个地方,这一点,您先前也知道。”
“更何况,纪小姐有恩于我。。。”提到纪黎,他的语调不自觉地变得柔和几分,“她对我的那些帮助,何其之多。”
北狄一族崇尚实力,追求的是绝对的成王败寇。
但就如同中原一般讲究仁义礼智,该地也推崇涌泉报得滴水恩。
“更何况,我心悦于她,自然是要尽我所能保护好她。”他见卫振长跪不起,冷了语气,“先生,您觉得呢?”
他不是不知道卫振对中原人的恨意。
可崇安帝的行径不应波折到纪家身上,可以连坐,但绝不是这般。
席澈一直都是这个观点,“纪家满门忠烈,您其实心中也知,他们并未做错什么。”
“食君禄,自然要为君分忧。”他想起皇位上的那人,眼睛微微眯起,“就正如您也清楚,我不会放过他。”话语间隐隐透出星点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