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黎不知他心中想法,只当他是还有什么为难的事,“也不着急这一两日,你若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处理好了再去是一样的。”
“我总想着我俩也算有缘,你与我回将军府在那边做活,不也是很好的吗?”
她见少年紧抿着唇,整个人缩在那,心下直叹气。
才十五岁,还是小孩子呢。
正欲再说些什么,下一瞬却见少年泪光盈盈,喉咙间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纪黎登时僵住了。
蓦然间有点手忙脚乱起来,“不是,你,你别哭呀!”
“是不是我说错什么?我和你道歉便是,你别哭。”
看见对方因为她这话眼眶里红意更甚,干脆拿起帕子递给他,“你擦擦眼泪,不伤心,不伤心啊。”
阿撤嘴唇紧闭,拭去泪水静默了会儿,又变回那个自卑的旧模样。
只眼底残余的氤氲水光能证明他方才的失控。
“没事,我不哭了。”他刚平静下来,嗓音还有些哑。
像是鼓起了莫大勇气,“小姐刚刚说的话,还有效吗?”他问得极其郑重,像是在承诺些什么,“我不会给小姐添麻烦的,我力气很大,可以干很多力气活。”
又像是怕少女不要他,故而在努力推销自己,“我吃的也不多,我还可以再少吃一点的。”
纪黎被这孩子气的话整的一懵。
知晓他这是答应了,笑着回应,“不用,你多吃点。”
“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些。”她望着少年干净的眼眸,心底满是自己也说不明白的感觉。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凡事讲究因果,她这也算是投桃报李,能帮则帮。
就算真的找错了人,她也无悔。
“对了,既然你答应与我一道回去,那。。。”
谁知少年会错了意,学着幼时见过的那些人表起衷心来,“我定当为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纪黎失笑,“不是,我知道你别无二心。”她凝视着对面耳尖通红的人,道:“我是。。。”
“想让你改个名字。”
“你马上要去将军府,不如换个名字重新开始如何?”
“可以的话,请小姐赐名。”阿撤接的很快,像是怕这句轻飘飘的话语掉到地上似的。
见他无异议,她这才开口,“取同音的‘澈’字如何?”
“希望你往后可以保持初心,清澈,澄净。”望向那双注视着她的丹凤眼眸,一字一句。
“至于姓氏,你往后就随你母亲姓,可好?”
少年眨了几下眼,像是在拙劣地隐藏着什么。
目光始终紧紧绞着她,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极轻地应了声“好”。
不知是在应新的名讳,还是在应对方的期许。
垂下眼又道:“但是我得过两天才能去了,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