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黎眼睫轻轻发着颤,没第一时间回答。
片刻后,离少年更近了几分。
她的手心有些发冷,认真道:“我会对你好的。”从现在开始。
见她恢复如常,席澈才暗自松了口气。
只潜意识里,莫名觉得方才她说的话有几丝奇怪。
轻轻问她,“是在担心那两个叛徒?”想要知道她为何苦恼。
“不是,他们掀不起什么水花。”借着衣袖遮掩,纪黎不自觉地摩挲着手里的浅碧色发簪。
发簪是送给未来正妻的礼物,也不知道这人到底知不知晓。
收回思绪,道,“光是做的那些假账就够他俩喝上一壶,根本不需要我们再额外多做些什么了。”
人大概都是这样,寂寂无名时,得一容身之所便满足。
一旦开始走偏,便丢掉了与过去的自己共情的能力,失去了道义与良心。
只想着如何满足自己的私欲。
“也亏得他们够贪心。”她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这般贸然拔除掉,竟也没有引来林家的猜忌。”
想到谢允丞的信,语气不明,“京都那位现在自身难保,怕是一时半会也没办法把手伸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席澈默默陪在一旁,手里的转鹭灯随着小幅度摇曳,走动间,为纪黎挡去三两人群与徐徐冷风。
听她这么说,眸光微闪。
那个人,估摸着又寄东西来了。
他忍不住回想起纪黎每每读信时的模样,语气平淡,甚至于,有种藏不住的倦然与冷漠。
明明私下再三确认过,她是讨厌这人的。
是利用。
可他还是嫉妒。
直觉告诉他,这人有古怪。
以至于,席澈一度无法控制地想要将这人剔除。
听到纪黎喊他,这才从思绪中抽离,低低应了声。
馄饨铺边,徐则栩静静呆坐着好一会儿,连两人走至他身旁不远处都未发觉。
“表哥?”纪黎试探性地唤他,谁知却把他吓得一激灵,唰一下挪出一大截距离。
见是他们两人,徐则栩有几分尴尬地笑笑。
“我,我刚刚在这吃馄饨。”
都在馄饨铺子了,不吃馄饨能吃什么?
再说,也没人问他。
纪黎与席澈对视一眼,默契地都没出声打断。
良久,徐则栩好似也反应过来,以手掩唇轻咳两声,问纪黎,“你们刚刚。。。人去哪了?”
她早就在来的路上想好了理由,故而回答地很自然,“我和席澈去湖畔那边放孔明灯了。”张了张嘴,到底没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