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强压下心中那些繁杂的思绪,只做着活等了又等。
可。。。来的人他却不认识。
对方按部就班地查账,掌柜们在那人身边围城一团,陪着笑脸。
来的人不是纪黎。
也是,他怕是好日子过惯了,犯起傻气来了。
小姐怎得还会专程跑一趟呢。
他只得又把心放回肚子里,继续等着。
可最后,那天也只是他人生里许多个平平无奇的一天而已。
进入十一月,秋天的气息减弱几分,冬日的寒冷气息愈发侵入。
树枝上的叶子只剩零星几片,附着冷霜。
他与纪黎同在府邸内,算一算却已有快十日未见了。
更重要的是,他得知了另一个重要的消息。
她的表哥要来。
席澈不知道这位表哥姓甚名谁,亦不知他年岁几许。
只从伙计们的只言片语里,猜测出这位表哥学问很高。
蓦地,他无端觉得自己的心与前些日子不同,有几丝怅然若失。
寒霜露重,冷风从窗棂的间隙里划进室内,吹拂架子床上悬着的青白色帐幔。
坐在床榻上,席澈久久地盯着一个地方,目光里看不出别的什么情绪。
“表哥”二字辗转于舌尖,而后又溜走。
他甚至想出门摘朵花进来掰扯。
少年人对于这种表兄妹的关系没什么细致的感觉,只笼统地记得幼时旁人戏说着要把哪个哪个表姐许与他定亲的场景。
那时他抬头仰望着头顶处用作梁木的云顶檀木,只觉得这宫殿颇为奢华。
比他们住的地方要好上许多。
而后,那位表姐便去和亲了,次年再听到她的消息时,少女早已暴毙他乡。
过往的记忆着实不太好,幸福的部分总是少之又少。
故而当他初次见到纪黎的时候才会那般自卑与谨慎。
自己算不得什么幸运之人,唯一的好运大抵也都用在了遇见纪黎身上。
她一看就是在充满爱意的环境里长大的,与他不同。
少女明媚肆意,不徐不疾地成长。
像华贵的花经历花期最终绽放。
谁知如今,对方竟兀自将他拉拽到了同一个世界里。
他轻眨眼睫,浓密的睫毛跟着上下飘动,像把墨色的小刷子。
下一瞬席澈又开始不自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