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不自觉带着几丝杀意,显然?是耐心即将告罄的信号。
格尔律想到席澈所?率领的那支铁血军队,顿了几瞬。
“我自然?…是诚心与您合作。”席澈身?边能?人异士众多,思?及此?,他?的语调下意识恭顺了点,“还望…给?我几天时间。”
接着,像往常般提到了中原,“那边传来消息,崇安帝似乎是有另立太子的打算。”话题转得?生硬。
席澈:“另立太子?”他?想到两日前属下说的消息,佯装不解道:“当今太子为嫡出,性情温和且并?无过?错,何来此?说?”
中原的太子,说好听点是温和宽厚,说难听点,那就?是胆怯懦弱无主见。
格尔律素来瞧不上这?样子的人,更何况,这?还是堂堂一朝太子!
语气里难免带上了些个人偏好,“做个守成之君或许可成,但他?的兄弟,中原的那位四皇子,可不是好相与的。”提到谢允丞,又带上点不自觉的欣赏,“要我说,他?做事倒是有几分像我们北狄人,大胆又干脆。”
殿内的氛围随之一冷。
从他?的角度望去,只能?窥见席澈高高隆起的鼻骨,以及鸦黑色的眼睫,皮肤冷白,似覆在屋檐上的霜雪,不触碰,也能?觉出满指的冰凉。
北狄大雪封天了十?来日,如今这?会儿,才算是得?以将月光看得?更加清楚些。
月色投进窗边,宛如一层细碎的盐,随着烛火轻轻一晃,便是静水微澜。
少年面上的冷色被月光相融,冰凉又悲悯。
但也只是一瞬便消逝,快到让人以为那只是一种错觉。
“崇安帝属意四皇子?”虽是问句,话里的意思?却是平铺直叙的,“那他?应当是也定下太子妃了?”
“非也。”
格尔律强行按捺下方才那抹疑惑,同他?解释起来,“我听说是四皇子心有所?属,拒绝了。”
“少了家族的助力,也太不划算了些。”面对欣赏的人,忍不住抱不平了两句。
他?向来有这?个毛病,话里甚至有些惋惜。
席澈听到这?话,忽道:“我记得?,他?似乎才到弱冠之年吧?也算是年轻有为。”似乎只是不经意间提起的建议,补充的话却无端让人觉得?有几丝可行性,“您的家族子女众多,何不早早做个投资呢?”
古往今来,和亲的贵女数量繁多。
为江山稳固,两朝相交时也多用美人与金银币昂来做交换,仿佛这?是心照不宣的某种默契。
谢允丞势头正好,若是待他?事成再去提,未免有种上赶着的嫌疑,也太被动。
如今,似乎是一个微妙又合适的时间点。
他?找上席澈,本也就?是有这?层心思?在。
找个双保险,才能?更加稳固。
谁知如今,对方竟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只是作用的对象不同罢了。
格尔律不由得?再度确认,他?们是同一类人。
诡异的是,确定好这?点,他?竟更加安心了几分。
“殿下的意思?是…?”两人之间好似完成了某种身?份上的交接与转变,“要我去找人去…做些什么。”
他?不傻,自然?能?从片刻交谈里察觉出席澈对这?位四皇子的敌意与冷淡,虽不知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他?也是查到这?两人是有过?节的。
如此?,他?自然?不介意递上一封投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