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纪黎来,温和地唤她,“黎黎来了。”指了指对面的靠褥,“坐下说事吧。”
纪黎未曾想到徐则栩也在这儿,与他简单点点头便算打过招呼。
宋莹轻啜了口热茶,待她缓了会儿,才问,“这会儿子来,是想说昨夜的事?”她似乎永远都是这幅波澜不惊的神情,无形中也让纪黎平静许多。
屋内的炭火很足,案几上的漆金小香炉徐徐吐出丝丝烟雾。
室内宁静,她也跟着喝了口茶润润嗓子。
甜滋滋的姜糖茶最是驱寒,只轻抿几口,她便暖和起来。
这几日她来了葵水,热茶下肚,连带着嘴唇也有了些红润血色。
“母亲,我今日来是想和您说另一件事。”纪黎说。
宋莹身为一家主母,当下,自是不能轻易离开。
故而,她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想要去京都一趟。”她注视着上首人的眼眸,语气沉稳,“父亲一人在那儿,我实在担心。”
宋莹听了这话,猛地想到昨夜侍女传回的消息。
面上微微一怔,没说好还是不好。
知女莫若母,她好像早就有此猜测,故而并不吃惊。
徐则栩却是被吓得够呛,止不住地开始轻轻咳嗽。
他手中还捏着碧瓷茶盏,指尖微红,被那热烈的碧色映衬得如同白玉一般。
整个人的面庞也是苍白的,眸底满是关心,“这。。。如若表妹决心已定,我愿随行,一道前去。”
纪黎静静凝视着宋莹的神色,眼底不明显显出几丝央求来,“母亲。。。”
窗外冷风凛冽,室内的沉默却是无限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上首的人轻轻一叹,似是知道她去意已决,拦也未栏。
“既如此,那你去吧。”宋莹语气缓缓,“路上要注意些。”下意识已经开始忍不住唠叨。
纪黎心头一松,点点头,示意她别担心。
触及徐则栩犹豫着想要再开口的神情,喊他,“表哥。”
“我知你关心我,但路上寒冷,你身子也才刚好些,实在不宜冒险。”想到即将发生的贪脏案,以及徐家被杀鸡儆猴的那些人,语调低了几分,“你性子聪慧,读书也多。留在将军府陪着我母亲,她也好有个商量的人。”
“亲近之人,到底是关心则乱。”她压低了声,边对他小幅度摇摇头。
徐则栩:“。。。那你是一个人去吗?”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猜测道:“还是。。。席澈?”
她肯定道:“他与我一起。”
如此,徐则栩便不再多说了。
席澈年轻力壮的,确实比他有用。
况且。。。
他想到表妹与那人日常间的相处,心下不语。
“什么时候去?”面上已经开始问起她的打算。
他这么直来直问,纪黎无端有些难以开口,顿了下才说,“今日或者明日。”每晚一天,她便心焦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