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太阳缓缓爬出地平线,周围也热闹了起来。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慢悠悠地走来,穿着一身白色长袍,身姿挺拔,有着他这个年纪难得的精神。
瞧见私塾门口的牛车上,一位青袍书生,正在埋头苦读,仿佛不受万事打扰的模样。
老者挑了挑眉,悠悠地走到车牛边,探头瞅了眼书本的内容。
仲尼曰:“君?中庸,??反中庸。”
这是《中庸》里边的内容,这书生的书本上,还有密密麻麻的注释笔记,老者眼神不太好使,书生的笔记小而密,在他眼里全是犹如小蚂蚁一般,看不清写的什么。
凑得太近,以至于顾满仓有所察觉,他抬起头对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虽然微微内陷,却深邃明亮,看上去很有神,头发梳得很整齐。
顾满仓微愣,旋即回过神来,下牛车向老者拱手道:“学生顾满仓,见过夫子。”
这位老者,正是远山私塾的创始人,宁秀才,宁如远。
宁如远笑眯眯地反问道:“哦,你凭什么认为老夫是远山私塾的夫子呢?何以见得?”
远山私塾虽然坐落于闹市中,但自身的影响力非同小可,读书人受人尊敬,教书育人的夫子更是地位斐然,是以甚少有闲人来学院逗留,唯恐扰了读书郎的清净。
唯有远山私塾的夫子与学子,或者是里边的帮工。
而这位老者虽然垂垂老矣,但他衣着得体,带着一股读书人的雅气,绝对不是普通人,况且今日是远山私塾的入学考试,这位老者是夫子的可能性就更高些。
排除所有的可能,留下的就是答案。
当然顾满仓不能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只是道:“腹有诗书气自华,您即使不是私塾的夫子,也是值得敬仰之人,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学生称前辈一声老师,您也当得。”
是个聪明的,宁如远善意地点头,道了句,“不错,我确实是远山私塾的夫子,不过你非我私塾的学子,叫我前辈即可,你今日是来参加入学考试的?”
顾满仓颔首,“是前辈,希望有幸成为前辈的学生。”
这位夫子谈吐不俗,若是有幸拜于他的门下,他该能学到不少。
“我瞧着你已经束发,已过弱冠,可有功名在身?”
“侥幸中了童生,预备八月参加院试。”顾满仓一一告知,没什么好隐瞒的。
“为何不早日来私塾学习?”宁如远有些疑惑。
“久慕远山私塾的盛名,今年才攒够银钱。”顾满仓拍了下远山私塾的马屁,没有说明真正的原因。
老者笑眯眯地摇头,“后生没有说真话,罢了,我方才见了在读中庸,君?中庸,??反中庸,对这句话,你有何看法?”
突如其来的考问,顾满仓还算淡定,毕竟四书五经他都已经背的滚瓜烂熟,其意也知晓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