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大嫂。”张敏赶忙接过话,紧张道,“我不是故意的,一时没转过来弯儿。”
&esp;&esp;顾青竹见沈昙出口把人连嘲带讽的无话可说,便打个圆场,笑一笑说:“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我出门紧张也常说错话,你大哥没把你当外人,才这么直截说的,千万别往心里去。”
&esp;&esp;一语双关,既安抚了张敏,又为沈昙的呛人话做了解释,秦夫人暗暗后悔小看了顾青竹,之前那套说辞是不能用了,只能先绕着圈子聊天。
&esp;&esp;对于不待见的人,沈昙可没有闲情逸致附和,他径自走到茶台边,只顾泡茶,顾青竹自己找话题找的辛苦,正想使眼色让他过来捧场时,沈昙却突兀的开口问道:“大姑,我这妹妹芳龄几许?”
&esp;&esp;秦夫人可不觉得沈昙是看上张敏,停了会儿,才犹犹豫豫的道:“明年春天便十四了。”
&esp;&esp;沈昙喔了声,嘴角噙着笑:“不早不晚,若是还未定亲的话,我这倒是有人选,可以保个媒。”
&esp;&esp;闻言,张敏刻意保持的端庄淑丽也撑不下去了,她是期待嫁入沈府才跟干娘来汴梁的,沈家大公子如今在陕西路的名声威望无人可敌,任谁说起俱交口称赞。
&esp;&esp;闺阁女子倾慕英雄,特别是沈昙这样出身好、学问好、功夫好的男儿,即使嫁过来当妾,也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事。
&esp;&esp;“保媒?”秦夫人脑袋是个活络的,且不想得罪自家侄子,干女儿只要嫁得好,若不是沈家,其他世家子弟也未尝不可,于是略有期待的问道,“大侄子有人选么?”
&esp;&esp;“四叔就在陕西路当差,西北大营麾下将士颇多,其中不乏出色之人。”沈昙笑道,“只要干妹妹吃得了苦。”
&esp;&esp;一提西北将士,姑娘们头个印象就是五大三粗皮肤黝黑,且这些人大都没有家业,军功纯粹拿命拼来的,对于张敏这样的闺秀,肯定看不上他们。
&esp;&esp;本想着至少沈昙会提个汴梁城的公子,居然说的是军营里的,秦夫人脸瞬间黑了半截,简直像自己被打了脸,语气不怎么好的笑着道:“我这干女儿从小就是家里头的明珠,想来她爹娘舍不得让嫁那么老远,再说她年纪也不大,慢慢来吧。”
&esp;&esp;沈昙就这么四两拨千斤的把秦夫人绕了进去,顾青竹除了钦佩外,倒是对他的话动了心思,送走她们后,便关起门对沈昙小声道:“郎君刚刚所说,西北大营的将士有可靠的青年,可是属实?”
&esp;&esp;“营中将士那么多,当然有好的。”沈昙略微思索了下,笑道,“想为你那几个丫鬟物色?”
&esp;&esp;如意和喜乐先不说,她们俩过了年头才及笄,但颂平颂安可比顾青竹还大,终身大事还得她去张罗着。
&esp;&esp;顾青竹点点头道:“颂平她们俩个一直跟着我,现在也确实该打算起来,其实我原想在家中给她们寻个合适的,但似乎她俩对府上那些管事仆役不大喜欢,所以,如果你麾下有合适的便和我说说罢。”
&esp;&esp;对于她的俩个贴身丫鬟,沈昙是比较满意的,特别是颂安,心细且有眼色,于是他想了想道:“大营那边有是有,但既然是你身边的人,嫁远了也不方便,不如从我属下里面找起,如何?”
&esp;&esp;顾青竹笑着应下,这桩心事有了眉目,高兴之余,晚膳还下厨为沈昙煲了锅骨汤,因为夜里读书熬的晚,便多放了几块冬瓜,吃着能饱腹。而沈昙也乐于享受她的体贴,一锅骨汤见底儿,还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
&esp;&esp;两人成亲后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顾青竹对于京城其他事儿已经很久没在意了,却不知汴梁城最近闹的天翻地覆,那一连串的祸事可比画本上来的精彩。
&esp;&esp;她心里惦记着颂安颂平的婚事,在盘点完嫁妆箱子后,把需要她们管的东西分了分,嘱咐完正事儿,才让颂安去把颂平叫来。
&esp;&esp;顾青竹和她俩感情深厚,对于嫁娶事宜,也没甚好害羞避讳,故而等颂平进门,她便清了清嗓子准备询问。
&esp;&esp;可颂平却掐腰喘了两下,脸上一副天要塌的表情:“姑娘姑娘,出大事了,你猜我听说什么了?”
&esp;&esp;颂安当即蹙了眉头:“怎的还喊姑娘,让姑爷听见可不好。”
&esp;&esp;顾青竹对于称呼倒没所谓,只奇怪何事让她这么惊慌:“出什么大事让你吓成这样?”
&esp;&esp;“我刚才去前院拿东西,听见府上俩个出门采办的管事说,赵家大公子要跟瑞和县主退婚呢。”颂平说完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咂舌道,“也不知真假,但事情传都传出来了,肯定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