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漆黑的夜里,一群黑衣人手持棍棒聚集在栅栏外,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几个傢伙不露脸,而没有戴帽子的傢伙则是面露凶光,目光充满寒意不带感情,操着武器、挺拔着身子,有的纤瘦有的硕壮,个个脸上都写着来者绝非善类。
&esp;&esp;而我,却不知原因的站在他们的面前,像是一隻瘦弱又无力的小猫。
&esp;&esp;颤抖着身子,我看着那些人用俯视的眼神注视着我,看着那一双双锋利的视线,如果眼神能杀人,他们一定是其中一人。
&esp;&esp;「沙沙──」
&esp;&esp;几阵夜晚的寒风吹的树叶枝哑,摇曳的影子在柏油路面上像是张牙舞爪的妖怪,伴随着鞋底摩擦路面碎石的声响。
&esp;&esp;「躂躂──」
&esp;&esp;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吸引了我转头,缓缓抬眼,映入眼帘的是同样戴着黑色鸭舌帽遮住半张脸的男子,他身着黑色棒球外套不发一语向我走来,个子足足高过我一颗头半。
&esp;&esp;「你是…」话没说完,他走过了我,壮硕的身子站在我面前,遮去一半那些牛鬼蛇神的视线,接着我的视线定睛在外套后面的图案上──菸斗男孩。
&esp;&esp;他是菸斗男孩?
&esp;&esp;望向他漆黑如深夜的背影,见他伸手微微乔动帽子,如同蓄势待发的狮子,下一秒鐘,黑衣人持棍棒直奔而至。
&esp;&esp;「啊──」
&esp;&esp;我被吓得苍白了脸色,却又下意识的抱住了前方的菸斗男孩,但我却抱住他的腰身,一个抬头便对上了他的头部,只是在他抬头后我看见的却不是一个人该有的一张脸,而是一张没有五官的漆黑。
&esp;&esp;黑脸缓缓靠近,而我充满血色的目光注视着深黑排山倒海向我扑来…
&esp;&esp;不要……不要……不要过来!
&esp;&esp;「余澄晴!」
&esp;&esp;「啊──」猛然睁开眼睛,却被天花板的日光灯刺得睁不开眼睛,当朦胧的视线逐渐清晰之后,映入眼帘的是全班一致投射在我身上的错愕脸孔。
&esp;&esp;「睡醒了吗?」
&esp;&esp;循着声音看过去,站在讲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以难搞出名的歷史老师,戴着厚重的粗框眼镜、顶着一颗可以反光的大光头,眼镜底下的犀利眼神几乎能刺穿厚重的镜片。
&esp;&esp;下课后,鐘声还未响完的时间里,全班已经将老师交代的笔记写好交到我桌上去了,因为歷史课是最后一堂的关係,全班在交完笔记本之后就一哄而散,原本坐满的教室瞬间只剩三三两两还在吞吐的学生,我只能望着一整叠厚重的本子叹气。
&esp;&esp;「澄晴,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当着歷史老头的面上课睡觉。」教室里的同学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何妃麟书包已经背上身,悠悠渡步到我面前,从她的表情能看出取笑意味浓厚。
&esp;&esp;「唉唷,我不是被惩罚了吗?」嘟着嘴,我无辜的整理着桌上一团乱的笔记本。
&esp;&esp;放学前把作业收齐登记好缺交,并且交到他歷史老头的办公桌上,我就可以回家了(就是我的惩罚),不过……谁知道这一整个过程要多久?
&esp;&esp;看了一眼时鐘,至少要半个小时吧。
&esp;&esp;「叩叩叩──」
&esp;&esp;猛然抬头,李宗伦高挑的身影站在后门门口,「何大班长,请问你忙完了吗?」
&esp;&esp;「嗯?」看了一眼李宗伦失去耐性的脸,我低声问:「你们要去哪里啊?」
&esp;&esp;「班导师啦!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放学才在交代事情,以至于班长跟副班长总是要放学之后还要到办公室报到。」
&esp;&esp;见她说的无奈,我却一脸莞尔。
&esp;&esp;「你也是要去办公室不是吗?一起去啊!」
&esp;&esp;「不用了。」我摇头,摸着一张空白的表格解释,「我还要把这张纸填满才能走,你们还是先去吧,不然等我应该要天荒地老了。」我苦笑。
&esp;&esp;「好吧!那我结束了过来帮你。」
&esp;&esp;「没关係,你就跟副班长先走吧!我应该要很久。」
&esp;&esp;还是不要麻烦何妃麟了,她身为班长的杂务也是够多了。
&esp;&esp;「可是你自己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esp;&esp;「没问题。」见她一脸担心,我马上安抚,「我会快点用完快点回去的。」
&esp;&esp;「那我就先走囉?」在她转头之际,脸上还是带着不放心,在我不断地催促之下她才终于偕同了副班长一起离开。
&esp;&esp;目送他们离开之后,教室里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幽静的只剩下秒鐘的走动,还有窗外的晚霞馀韵垄罩着教室的大片白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