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下午,徐绍寒归家,安隅将从公司回来,二人相差不过数分钟。
徐绍寒归家,扫视的目光尚未从屋子里扫完,只听徐黛道,“太太在书房。”
“出去了?”他问,话语低沉。
“下午时分去了趟公司,”徐黛回应,但至于出去多久何时回的,她不能说。
以免在增加这夫妻二人之间的不和。
男人浅应了声,微拧了拧眉头,跨步上楼,行至楼梯口时,步伐微微停顿,不知他在想什么。
徐黛望着他停顿的背影,心头一紧,随着他跨步而上的动作狠狠舒缓了口气。
安隅既离了磨山,本不想回来,但她有事要办,不得不回。
这个事,是何事,安隅知晓,磨山佣人知晓,唯独徐绍寒不知。
这日下午时分,她归家,唤来徐黛要了一束红玫瑰,新鲜便好,剪枝插花她亲自来。
依往昔经验,每当这位女主人心血来潮时,总不见得是何好事,她虽如此想,但又怎敢多问?
带着佣人去花房采摘了新鲜的玫瑰,送至书房,进去时,女主人着一身出门时的精致装扮,坐在电脑跟前,修长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舞,微拧的眉头望着眼前电脑屏幕,恍惚间,徐黛只觉自己看到的是一个有着铁血手腕的商场女强人,而非徐太太。
她不是未曾去过安和,
但每每去时从未见过她办公时的模样,今日乍见,何止是徐黛,连着身后的佣人都觉得惊愕。
如此一个女子,怎能说跟自家先生不是绝配?
怎能说她不是人上人?
“太太----,”徐黛声响打断了安隅手中工作。
她抬眸见人站在书房门口,指了指一旁茶几,示意她将东西放过去。
徐黛会意点了点头。
临退去时,不由得回首多望了人一眼。
她是徐太太,也是安律师,是哪个拿着手机对下属说要离婚的安律师。
徐黛此时的心情有些难以言喻,难以言喻再这二人的婚姻会如此短暂,难以言喻的现在的年轻人对待婚姻的态度如此浮躁。
生活中的好与坏在此时都算不得什么大事,大事?还能有何大事?
与他们而言离婚都不算大事。
徐黛走后,安隅处理好眼前文案,电脑未关,起身迈步至茶几前,自己动手动起了这满是尖刺的玫瑰花。
安隅不是个爱花之人,在年幼时那样的环境下,她怎还会有别的心情去爱这些死物?
生活的重担已经足够将她压垮,苟且偷生足以耗费她所有精力,她怎还有闲情逸致去爱这些东西?
唯一记得清楚的,有印象的。
是h国路边花坛那在暴雨摧残中还屹立不倒的小野花。
而她本人,自动将自己归结成那一类。
有些人,这一生,生于温室,长与温室。
惯性用自己多年的眼光去判断一件事情。
就好比这手中的玫瑰,远观,如何都是好看的。
只有上手的人才知,它是带刺的。
一不小心便能让你鲜血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