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既把用过的纸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转身,狭长的眼睛盯着她。
小姑娘的声音本来就好听,因为愧疚而放轻的语调变软,可能是不久前刚哭过,声音带点小鼻音,听上去像是在撒娇。
映兮抬眼,表情茫然地跟他对视。
一秒。
两秒。
三秒……
他微微挑眉:“早想打一架了。”
这人脸上仿佛写着这事跟她关系不大,主要是他想打一架,又正好有人挑事,让他蠢蠢欲动的武力值得以施展。
感谢她,让他拥有这个机会。
“……”
映兮内心的愧疚情绪突然有点儿拼凑不起来了。
她移开视线,低头沉默几秒,开始担心:“那群人知道你的家世,会不会事后反悔,再跑回来讹钱?”
江景既不怎么在意:“钱能摆平的事,都不是事。”
映兮点头:“我知道你很有钱,但不想你给他们花,不划算。”她语气自责:“挺多人这么说我的,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你不要动手,我骂回去就行了。”
江景既抓重点:“很多人这么说你?”
“听习惯了,”映兮故作坚强地笑了下:“没什么感觉。”
江景既第一眼看到映兮就知道她不像表面那么柔弱,她像背着个壳,小心翼翼缩进去把自己藏起来,只偶尔探出触角,用最原始笨拙的方式隔绝外界。
看他打架没哭没喊,也不添乱,站在一边认真观察局势,他刚才要是打不过,她能马上举着笔记本冲上来揍对面,根本不是传言的柔弱生活不能自理“小娇妻”。
她的真实一面隐藏在“壳”里,他看到的只是她伸出来的“触角”。
江景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行,下次让你骂回去。”
会所私密性强,一上楼就有人过来引路,明则服务,实际是为了保护住客的安全隐私。
前台本想拦住他们,走在后面的经理冲他们使了个眼色,没人敢拦江景既,映兮跟在他身后,踩着柔软的地毯继续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停在中间的房门前。
江景既抬手按了门铃。
房门过了好一会儿才被打开。
缝隙中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他穿着衬衫西裤,看上去像是准备出门应酬。见到江景既,他似乎很意外:“什么风把二公子给吹来了?”
映兮将视线挪到他脸上。
他本人比照片英俊,毕竟父母的颜值摆在那,再怎么也差不到哪里去。看着不像三十多岁,有点花花公子还没玩够的感觉。
相比较,他弟弟江景既反而稳重。
兄弟俩站在门口,外貌优势高低立见。江景忱容貌不差,身材也高大挺拔,但在江景既面前还是逊了一截。
江景既身上那种介于成熟稳重与少年轻狂之间的气场很难有人压得住。
“有个女孩儿找你。”江景既回答。
江景忱不以为意:“每天想找我的女孩儿多了,你说的是哪一个?”
“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