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快拿银子给他们,我想回家了。”卢士翰推了推发呆的卢夫人,不耐烦地催促着。
原本状告谢玲花等人的苦主中,只有卢夫人在察觉到卢县令不顾情分后,下意识收敛许多,没有亲口说出诬告之言。
作为仅剩的无罪之人,卢夫人重获自由,却不知还能说什么补救。
她的脸色白得像是死过一回,只觉得天塌地陷,宛如身处最恐怖的梦魇。
那枚平安扣,若真是羊脂玉打造,绝对不止二百两银子。
流放三千里?
她只是想教训一下乡野贱民,翰儿怎么就要被流放三千里了?
卢夫人也想昏倒,却不能丢下儿子,再顾不得什么贵夫人的架子,哭得肝肠寸断,“大人,翰儿还是个孩子啊!”
“他生性单纯,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诬告。都是那个贱婢胡言乱语,蛊惑了他!”
“翰儿,快给大人磕头,求大人为你做主!”
“娘,你干嘛掐我!”卢士翰膝盖还疼着呢,腰上的肥肉又遭了罪,气得一把推开他娘。
卢夫人被推得仰倒在地,又气又急,狠狠甩了傻儿子一耳光。
“孽障!让你跪就跪!”
“娘!你居然打我!”卢士翰被打蒙了,哭喊着在地上打滚,“坏女人!我要让爹休了你!”
卢夫人哄也不是,求也不是,怒急之下又去将月桃打醒,“贱婢!快认罪!”
“跟大人说清楚,都是你哄骗我儿!”
“奴婢没有!”月桃哪肯独自赴死,当场反咬一口,“大人,奴婢只是个丫鬟,没有主子的吩咐,哪里敢擅作主张。”
“求大人明察,奴婢冤枉啊!”
场面乱成一团,卢县令却没有立即喝止,只是先让谢玲花几人起身,再摆手让人将张德和李康带回来。
这二人早就吓破了胆子,抢着指认卢夫人让他们诬告谢玲花和程天福。
卢夫人腹背受敌,气急攻心呕了一口血出来。
“肃静!”
等待许久的卢县令,在人群中看到熟悉的面孔,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才一拍惊堂木,“来人,去请大夫。”
看到主子吐血,月桃三人才恢复了一点理智,噤若寒蝉。
这种精彩的狗咬狗闹剧,程小棠百看不厌。
若不是不合时宜,她都想狠狠亲一口立大功的平安扣,真是个值钱的好宝贝。
“大人,外面有人击鼓鸣冤。”一个衙役快步走来,对着卢县令抱拳道。
卢县令嘴角噙着冷笑,“带进来。”
他等的人,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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