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应寒的话,满室寂静。
谢玲花和方氏不约而同地拧了一把自己男人,不是在做梦吧?
“应姑娘,你,你再说一次?”程大牛疼得一哆嗦,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遍。
应寒理解老程家人的蒙圈,又仔细地重复了一遍,“你们无须紧张,只需在户部侍郎来的时候谢恩领赏即可。”
“说起来,这位户部闵侍郎还是棠宝二哥的同门师兄。”
程小棠立即反应过来,“是那位与袁山长理念不合的北方学生?”
“正是袁山长第一位弟子,闵修远。”
当初袁山长之所以放出风声说要收关门弟子,跟这位闵侍郎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二人虽为师徒,却理念不合。
袁山长愤而辞官,闵修远步步高升,不到四十就升为四品侍郎,前途不可限量。
若不是外界谣传师徒反目,竞争对手又趁机煽风点火说袁山长乃至整个临江书院都歧视北方学子,程天禄未必会获得连考九天的机会。
只能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听到应寒说要来的户部侍郎是程天禄的师兄,老程家人更加用心地琢磨起要怎么招待。
于知事来得突然,家里只有粗茶招待,程大牛几兄弟从荒地里赶回来,灰头土脸,身上还穿着补丁摞补丁的粗木麻衣。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老程家将屋里屋外彻底打扫了一遍,谢玲花和方氏还从山上挖了野花种在院子里。
平时干活穿的破衣裳都先洗了收起来,一家老小进出全穿着半新的棉麻衣裳。
反正现在天气热了,男人们在地里可以光膀子,不会磨损太严重。
其间崔县令特意来过一趟,交代了老程家一些避讳,顺便阐明道理,“各级官府奖赏是有规制的,不可随意逾越。”
“这次户部侍郎闵大人奉皇命而来,必然会比府尹。”
程小棠虚心受教,“崔大人,我知道肯定不是因为您小气。”
“调皮。”崔县令笑着虚点了下程小棠的头,“之前就说过,圣上不喜金银珠宝这样的俗物,若是有御赐墨宝,定要好好珍藏。”
送人礼物不应该是挑对方喜欢的东西么?
皇上不喜俗物,她喜欢啊!
程小棠腹诽道一半,突然想起上次与萧昀舒聊天时,那一闪而逝的不祥预感。
“崔大人,皇帝陛下除了喜爱作画、书法、手工之外,不会恰好还喜欢蹴鞠这项老少咸宜的运动吧?”
“怎么了?”崔县令看着一脸纠结的小友,打趣道:“放心,不会宣你进京加入蹴鞠队的。”
还有蹴鞠队?
程小棠幽幽地叹了口气,坐在石墩上思考人生。
“小小年纪怎么还叹上气了?”崔县令乐得不行,伸手揉了揉程小棠的脑袋,“有什么烦恼说来听听。”
“本官既然是一县父母官,你就跟我女儿一样。”
程小棠无语地看了一眼大龄单身男青年,用小木棍在地上写了一个“佶”,“崔大人,皇帝陛下是不是叫这个字?”
“你怎么知道?”崔县令下意识往两边看了眼,“这字需要避讳,不可乱写。”
“我猜的。”程小棠用脚将“佶”蹭掉,忧伤地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