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云道长潇洒地一甩袖,“炼丹可不是某些人想的那样,随便扔一堆东西到炉子里,就能出丹药。”
“从打造丹炉起,就分为炉式、水鼎式、丹台式等,更有上百种工具。”
“其中炼制金丹所需的高深技艺,足以执掌玉清和阳宫。”
玉清和阳宫就是皇帝在京城修建的道观,奢华无比,专供皇室贵族修道养生。
鲁方听得两眼放光,顾不上萧昀舒还在边上,积极地提问。
炼丹术向来是道家不外传的秘技,若是能点化出“药金”或“药银”,足以被称一声高人。
他对丹药没兴趣,只想知道朱砂、卧炉霜等一些粉末块状物,是通过什么样的炉子,变成光滑圆润的丹药。
栖云道长见过西院数以百计的机关和工具,对支持徒弟做出农具的鲁方颇具好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兴致来了,直接动手画出图纸示意。
程小棠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找到机会插嘴,将蒸馏酒的想法塞进去,只好先看师父的大作。
以往只知道炼丹师从某种意义上说,算是古代化学家。
百闻不如一见。
如今看栖云道长信笔拈来的各式图纸,才发觉有追求的道士对探索丹术的热情,丝毫不亚于读书人对科举的执着。
其中有些工具的图纸,比她拿出来的酒精整理器还要复杂。
程小棠估算着日子,瞅准两位技术大牛喝茶润嗓子的空隙,开口道:“师父,我也想学炼丹。”
小舅舅预计七天后就能抵达关凌村,顺利的话,能赶上第一锅蒸馏酒。
不等栖云道长开口,萧昀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淡淡道:“道长,你可认得玄灵道人?”
“两年前,玄灵道人在靖水观因炼丹炉炸裂受重伤,不治而亡。”
“五年前,平虚子在龙虎山炼丹,烧掉整座山头。”
“六年前——”
“打住!”栖云道长诧异地打量着萧昀舒,“你是不是被调包了,怎么突然这么多话?”
萧昀舒坦然道:“事关重大。”
之前鲁方跟程小棠一起研究做农具时,会避开使用锋利的刀刃。
而栖云道长随性惯了,未必会有这样的觉悟。
察觉到萧昀舒的眼神中的含义,栖云道长为人师表的尊严被触犯了,“我也没说要教棠宝炼丹。”
程小棠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试着争取,“师父,我会很小心的。”
她还想着以后炼丹炉造黑火药呢,不能夭折在第一步。
“师父,你跟鲁大师炼制,我就在边上学习,保证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