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来得很赶,气喘吁吁地求情道:“那日是我带他们来的宝塔赌坊,万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这十万两也有我的责任,还请不要伤害魏庭。”
他身后有一张生面孔,二十五六岁的模样,从低调而不掩奢华的青色锦袍上来看,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
不过这名男子虽是与宋昭一起走进来,却径直走到了栖云道长那边的赌桌。
他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递给栖云道长左手边上坐着的赌徒。
对方也是老江湖了,相当识趣地站了起来,谄笑道:“公子这边坐,挨着咱们神仙道长,风水好。”
栖云道长眼皮都没抬一下,只对着庄家伸出一根手指,“还有一局。”
庄家竭力保持镇定,像往常一样掷骰子,再没出过通赔的意外。有一把还摇出了三个一点的豹子,挽回了之前的损失。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背后早已被汗水浸透。
未知,是最令人恐惧的。
何小宝看到宋昭激动的挣扎起来,然后就被应寒扣住咽喉,淡淡道:再动,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程小棠意思意思阻拦了一下,软糯的小奶音说的却是虎狼之言,“应姐姐别急,先让王掌柜砍掉他的手脚,省得死前给家人留下赌债。”
何小宝震惊地瞪大了双眼,看着比自己侄女还小的程小棠,被麻布堵住的嘴只能发出些意味不明的声音。
程天禄秉持着严谨的作风,确认道:“王掌柜,依照宝泰赌坊的规矩,五百两要几只手脚?”
程大牛从腰间抽出长刀,热情地提议道:“王掌柜,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从哪儿开始您只管开口,别客气,我杀猪老在行了。”
这话没半点水分。
自从程老太养猪养出成就感后,一举将养猪场扩大到五十亩,程三牛光是做猪圈就累得两眼发花。
也正因如此,即便程文韬闯下弥天大祸,亲爹程三牛也能逃过老娘的毒打。
程大牛是兄弟四个中力气最大的,每逢杀猪都是主力。
王掌柜和宋昭不着痕迹地对视了一眼,老程家人看到程文韬签字画押的欠条的反应,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不仅没有气愤和恼怒,反而纷纷露出了兴致勃勃的表情。
程天福解开何小宝的一部分绳子,将他上半身牢牢地摁在长凳上,示意准备就绪。
程天禄堵住了魏庭的嘴,与程天寿一起组成了人力行刑架,牢牢地控制住他。
看到明晃晃的大刀,魏庭才真正感觉到害怕,拼命地用眼神看向宋昭求助。
谢玲花平日接触的都是贵妇人和大家闺秀,偶尔听到关于赌坊的事,都是哪家纨绔一时兴起,输了几千上万两。
赌坊的背景再硬,也是打开门做生意,不敢得罪真正的地方豪绅、百年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