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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下葬(第1页)

第83章下葬子时过后,菊生被阿瑛催促着回了卧房歇息。“阿瑛,你说是谁这么有本事,谋杀了朱娘、董允、郑五姨娘、钱二姨娘、李四姨娘、董启瑭?”

菊生脱了外衣,换上亵衣。阿瑛从卢顺的卧房里偷了寒骨白,紧紧抱着,倚靠房门。“阿瑛,凶手应当就在董启凤、董启龙、董启怜、董启雄之间,哦不,还有一个孙三姨娘。感觉董启凤的嫌疑大一些,她看起来很有本事,像极了太子妃娘娘。”

菊生躺在床上,喋喋不休。阿瑛瞟了一眼菊生,不如抱着寒骨白,去软塌上休息。“阿瑛,董家人真奇怪,明明死掉这么多人,第一时间想着的是遮掩,而不是报官。这些可是朝夕相处的亲人,恁是铁石心肠,也会感到悲伤呀。”

菊生踢开被子,趴到床边,冲阿瑛笑盈盈。话音刚落,菊生挨了阿瑛一顿爆栗子,终于闭嘴。菊生哼了一声,别过身子,小肩膀哭得抖呀抖,然后竟然发出微弱的鼻息声。一个时辰后,阿瑛发现自个儿翻来覆去,居然睡不着了。“菊生,老子上辈子是不是真的欠了你!”

阿瑛恼道。这时,卧房的门被轻轻推开。阿瑛屏气凝神,竟然倾听不到脚步声,暗道这人内功必定深不可测,然后抬眼见到了小白脸。杨柳风裁剪的小山眉凝聚着点点春光,杏花雨浸润的丹凤眼流溢出缥缈山雾,桃木簪束发,竹青色袖袍。大齐二皇子崔瑢,仿佛生于江南、长于江南,唯有太湖水可以孕育出一枚南阳翠玉。“菊生,我来了。”

崔瑢俯下身子,轻吻了菊生的额头。“崔公子,我不想混贵女圈……”菊生猛然翻身,拍了崔瑢一巴掌。咳咳,小玉匠力道有点大,教崔瑢有些吃疼,然后就没有认真聆听菊生的梦话。“菊生,我应是很喜欢你的,否则也不会春闱一结束就匆匆赶来了,跑死好几匹快马。”

崔瑢坐在床边,替菊生盖了棉被,柔声道。语罢,他扫了一眼软塌上的寒骨白,方悄然离去。小花说,阿瑛生得美艳,可惜还是个老处女。“菊生,你莫信小白脸的鬼话。男人都是这样,一面向你表白,一面往死里祸害你。”

阿瑛抱着寒骨白,哽咽道。半炷香后,阿瑛也陷入睡梦中,眉头紧锁。阿瑛,我应是很喜欢你的,否则也不会春闱一结束就匆匆赶来了,跑死好几匹快马。梦中有人嗓音低沉又悠长,像一截点燃的沉香木,教阿瑛合着眼睛而落下悲凉泪滴。第二日,丧葬倒数第二个步骤下葬仪式开始。按照习俗,儿女亲自抬棺,走在前头,一步一个脚印,直至墓室,表达孝心,后头雇佣的壮汉才是出力气的。“四哥莫不是睡在赌场里没起来。”

董家五小姐董启怜冷笑道。语罢,管老伯皱起眉头,将董家二公子董启春托付给菊生,尔后带走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丁,道是亲自去赌场抓捕董家四公子董启雄。“方姑姑,六弟大概是伤怀四姨娘的死,醉酒在家,你多领两三个粗使婆子,一起去寻寻吧。”

董家三小姐董启凤抚了抚额头,叹道。“三小姐,董府再出事的话,不如报官。”

孙三姨娘轻声道。“不行,爹亲的葬礼必须风风光光。”

董启凤恼道。一炷香后,先是管老伯颤颤巍巍回来,跪倒在董允所躺的贴金镶玉石棺面前,抹着老泪,痛哭道:“老爷,老朽对不住您。四公子…他为了逃避赌债,不慎落水。尸体打捞起来的时候,已经肿胀不堪。”

一个时辰后,方姑姑也归来,脸色青白,眼眶发红,显然哭过。“六弟又出了什么事?”

董启凤问道,后退几步,嗓音颤抖。她想获得董府绝对执掌权,不假。她想霸占董晏墓的所有财富,也不假。但是,她从未想过,要伤害自己的兄弟姐妹。爹亲说,无商不奸,却要记得以家人为底线。“三小姐,六公子他像是服毒自杀的。”

方姑姑哽咽道。“二哥,董家只剩下你我相互扶持了。”

董启凤背过身子,滴落几颗热泪。尔后摸了摸藏在腰间的错金铁匕首,恢复成平日的冷静状态,主动牵起董启春的手。“听三妹的。”

董启春傻傻笑道。“三姐,你这话说得当我不存在么。”

董启怜恼道。“五妹,抬棺之事,你别插手,先回家安置四弟和六弟的丧事。你要是当真在意爹亲,就让三姨娘代劳吧。”

董启凤微微一笑,姿态风骚,却是大开驰骋商场的气势,震慑得董启怜咬紧了唇瓣。随后,方姑姑唤了两个粗使婆子,架着董启怜离开。董启怜奋力挣扎着,频频望向孙三姨娘。“三小姐,让我代劳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要与你并排站在前头。”

孙三姨娘扶了扶发髻上斜插的宝相花包金银簪,轻轻一笑,别有清雅。“菊生姑娘,想不想当董家二夫人?”

董启凤调笑道。菊生听后,使劲摇头,教董启春委屈兮兮地盯着。于是,董启凤和孙三姨娘抬着贴金镶玉石棺,步入斜坡,走过墓道、天井、甬道,时常停顿下来,扫过小龛,确认冥器安然无恙,方继续前行,直至墓室。而董启春跟在后头,一路小跑,追赶着贴金镶玉石棺。管老伯站在斜坡口上,等待不到一盏茶功夫就失去耐心,也踏上墓道。“菊生,董启凤查出凶手了,孙三姨娘。”

阿瑛低声道。“阿瑛,孙三姨娘是当年照顾赵夫人的医女。医者父母心,怎么会做伤天害理之事。”

菊生抿了抿嘴巴,轻轻摇头。“在贵女圈,没有医者,只有屠夫。”

阿瑛艳艳一笑。“孙三姨娘若是没有如此贪心,她玩的那些手段不可能暴露。探查到董晏墓的是赵夫人。孙三姨娘为了博取赵夫人信任,将董允偷腥朱娘和钱二姨娘之事,偷偷地告诉了赵夫人。不过,赵夫人对孙三姨娘有所保留,只告诉孙三姨娘,盗取董晏墓,必须七人行。或许,赵夫人不是病逝,而是被孙三姨娘活活掐死的。她是医女,最懂得利用药理杀人,然后再抹去证据。”

阿瑛继续道,唯有提及董晏二字,喉咙有些干涩,竟是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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