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灵希很想,很想自己来照顾这个前一秒还让她讨厌的男人。
走近北冥逝,才发现,此时的他有多么难看。
黑黑的脸,深陷的双眸,没有血色的唇。
左手上,还有着几块凝固的血块,而嘴唇干的都起皮了。
“大娘,可以麻烦你,帮我们取一点水吗?”灵希,小声的请求者,她怕,声音大了,会让这个晕过去都皱眉的男人醒过来。
看着,灵希那么细致的打理着北冥逝,大娘眼眶红红的,年轻呀,真好……
当下,就出门,给灵希打了一盆水,另外还有喝水的杯子装了一大杯放在旁边,然后静悄悄的退了出去,没有打扰灵希与北冥逝。
出了帐篷,看到周边的人,还特意提醒了一声。
“都离远点吧,别打扰那小两口。”大娘笑的好不甜蜜。
“喏”周边的人都应声在着,看样子,这大娘的地位不低呀。
帐篷内,灵希伸手,缓缓的抚上了北冥逝的脸,在那皱起的眉头上,轻抚着。
“昏迷了,也不能安份点,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还管我干吗,对于你来说,我不过是个陌生人,你这样的人,不需要为了我,而牺牲自己,这样的情,我受不起。”
像是听到了灵希的话,像是感受到了灵希存在一般,紧皱的双眉慢慢的舒展开来。
灵希看着这样的北冥逝,清美绝伦的脸上有着一抹笑意,此时,她才想起,她是来照顾北冥逝的。
看着,大娘放在一旁的水盆与水杯。灵希拿起一块小拍子,打湿,然后细细的替北冥逝擦着脸。
那动作,轻柔的就如同对待初生婴儿一般。擦拭完脸,便细细的替他擦干净手上那凝固的血块,伤口上了药了,灵希也不敢再动开,只能小心的擦着,同时注意着不把伤口弄湿了。
第一次,如此的照顾人,灵希做的很慢,但绝对很细致。
打理过后的北冥逝,整个人已没有之前那般难看了,清爽的多了。
灵希又愣愣的看着北冥逝起皮的双唇,心疼的拧了拧眉头,拿起一旁的茶杯,和大娘拿来的茶匙,小心的装着一点点水,往北冥逝嘴里送去。
哪知,这个家伙一点也不配合,那茶匙根本塞不进这人的嘴里,那嘴,咬的死紧的。
对于北冥逝的不配合,灵希有些恼,但知道,这不能怪北冥逝,有些东西,是天性使然,如同北冥逝,即使昏迷不醒,依就有着极强的自我保护意识——不吃任何不明的东西。
灵希放下手中的茶匙,拿着茶杯,看着北冥逝:“现在的你,很缺水,再不喝的话,你会死的。”
躺在床上的北冥逝无法回答灵希。
怔了半响,灵希咬牙,自己含住一口水,俯身,用舌尖翘开了北冥逝的唇,一点点的,将水送入他口中,半杯水下去的时候,却突然感觉舌尖被缠住,身下的人迷迷糊糊的说着:“希儿,希儿……”
灵希着恼,使尽全力推开了他,再看北冥逝时,好不容易醒来,又被自己那使力一推,痛晕了过去。
灵希又在北冥逝床前守了整整一天一夜,大娘几次来劝她,她都只是摇头。虽然心里恼他占自己偏宜,不过,却不能放任他不管。
第二日中午,灵希正趴在床头,却感觉到北冥逝动了一下,所有的倦意和困意一扫而光,睁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看,只希望下一秒,那个冷若冰霜,一脸清冷,目空一切的男人会睁开眼睛,然后不屑的看这世界。
不愧是北宴逝,就在灵希眼睛也不眨一下的时候,北冥逝的眉头狠狠的皱了一下,很痛苦的样子,却在一下秒,睁开了眼睛。
看到灵希的那一刻,北宴逝又闭上了眼睛,这个女子没有事,没有事便好。
灵希见他醒来,依然是绝冷的神情,只那眼中一闪而过的安心,整颗心也放了下来,没有说话起身走了出去,全身虚弱,动作有些迟缓,刚好大娘走过这边:“姑娘,如果这男子再不醒来,怕是凶多吉少了,你一定要坚持住啊。”很心痛的看着灵希。
“大娘,可以给我一些吃的吗?”灵希没有说多余的话,北冥逝醒来了,先有食物才能让他恢复体力。
“有有!”大娘看着这个坚强的女子,心中满是喜欢,只是为那个男子心酸,多么好的一对壁人。
北冥逝环顾四周,自己又一次活了下来。
灵希端了一碗清粥进来,径直走到床边,要交给北冥逝,却看到他右手腕上凝固的伤口,顿了顿,很自然的用汤匙盛了粥,轻轻的吹了吹,然后,递到北冥逝唇边。
北冥逝冷清的眼角渐渐有了笑意,直直的看着灵希,这个女人,终于有所改变了:“我可不可以认为,我们是朋友了?”北冥逝一向不会花言巧语,只是用行动来表示。
灵希动作没有一丝僵滞,又递了一勺粥过去:“随你,我只知道你死了,我便没了解药。”这话,不是她的本意,可她就那样说出了口。
十年的冰冷,十年的不问是事,十年来不在一切,不会轻易就这样改变的,虽然她的心底一度感动过这个男人所做的一切。
北冥逝嘴角动了动,终是什么话也没说,这女人比自己更适合做杀人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