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想起当日木娅数次摔倒又爬起之事,心中极为内疚:“我毕竟是修行之人,多少能以元神之力与那阵法抗衡一下。木娅却是常人,当时全无防备,又为了救我,情急之下全然不顾自己生死,所以才会伤得如此之深。”
呼延犽牙见他难过,连忙替他宽解:“此事乃是那老道所为,贤侄切莫过度自责。”
众人又聊了一阵木娅的病情,呼延犽牙话锋一转,长叹一声:“这世上之事,从来便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贤侄与木娅能有今日之祸,归根结蒂全拜一人所赐。如今那人只怕便要遭到报应!”
弃以为呼延犽牙所说乃是璇元,心中有些不忍:“道长只怕是一时糊涂……”
“不!”呼延犽牙打断弃,“我所说的另有他人!”
弃一时并未明白过来,只抬眼看着呼延犽牙。
“我说的乃是蹇横那小人!”呼延犽牙以掌击腿,“若不是他,你如何会流落至我龙方?若你不来龙方,老道又怎会害你?木娅又怎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呼延犽牙转向扬灵:“也因了他,姑臧如今又陷入战火之中。”
“这却为何?”扬灵旋即想明白,“莫非他出尔反尔,要将姑臧夺回去?!”
呼延犽牙点头:“数日前,他亲率三十万大军悄悄将姑臧围困,姑臧守军如今正在死战。”
“啊!”扬灵轻声惊呼。
提起蹇横,众人心中皆有不平。
“蹇横老匹夫,着实可恶!”呼延烈率先发作,“阴险狡诈,从无信义。上次便是耍诈将大哥、二哥与我击伤,我恨不能寝其皮食其肉!”
“此人心机深沉且狠毒异常,为达目的从来不择手段。”扬灵想起此前蹇横的作为,亦是十分不齿。
“单于方才提到他要遭到报应,却是何意?”呼延犽牙的话,弃却听得真切。
“我料到在姑臧一事上他会反复,早已定下一道妙计,定能将他这棵毒草连根拔起!”呼延犽牙看了看弃,“只可惜如今少了名拔草之人!”
弃心中一动:单于莫非要我去铲除蹇横?
于是问道:“不知单于所定是何妙计?”
呼延犽牙将郁犁甫的计谋细说了一遍。
“父亲,我愿去苍蘼翦除这害人毒草!”听完呼延犽牙所说,呼延烈大呼,“操纵机括原是我本色行当,此去我最合适!”
呼延犽牙摇头:“你这腿尚未痊愈,此去乃是伏击,你并不方便。”
呼延犽牙又看看弃,弃却没有说话。
“弃贤侄,”呼延犽牙见他沉默,索性将话挑明,“不知你意下如何?”
“你自小行猎,又入过行伍,修为过人,还曾将蹇横击伤。你若去斩了蹇横,便是奇功一件,我呼延犽牙当以囯士待之,此后名垂青史流芳百世,受众人景仰。”
见弃仍在犹豫,呼延犽牙以为他对征战之事心存疑虑。
“你若愿去,我为你安排一名久经战阵之副将,作你辅弼,凡事亦可商量。”
弃仍是沉吟不语。
“弃哥哥莫非是担心木娅姑娘?”扬灵在一旁问道。
此语道中弃心中所想,他亦不愿隐瞒,点了点头:“木娅姑娘因我受伤,我却在此刻弃她而去,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弃贤侄此言差矣!”呼延犽牙笑了一声,“我方才已说得明白,木娅姑娘受伤从根源上说,乃是那蹇横所致。大丈夫在世,便当快意恩仇,斩了蹇横,亦是为木娅报仇!还有,此处尚有扬灵与烈儿照顾,你大可放心。”
“嗯,弃哥哥,你去吧!”扬灵深深看弃一眼,“这蹇横作恶多端,却直至今日依然背负着与我的婚约,你便当是替我去与他做个了断吧。木娅姑娘你尽管放心,我定会比你在之时更加用心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