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树伤虫了。”
“笑话!伤虫了我会看不出来?当我老金干什么吃的?”老金在一旁愤愤然冷笑。
“若是那厉害毒虫,您老金双目如炬,它焉能藏身?这虫却稀松平常得很,在您看来不过浮云芥子,懒得理会而已。”彭胖子陪上笑脸。
那两个小人却不理老金,只与彭大嘴说话:“你可能找到那虫子?若能找到,我们兄弟定会好好谢你。”
“我方才察看,那虫便在离地十数丈高树芯之中,待我将它取出。”
彭大嘴再次一跃飞起,以双翅频频敲击树干,最终落在一处,以两脚与尾翼支撑,小嘴如捣蒜般“笃笃笃”凿了起来。那桃树木屑纷飞,片刻间竟被凿出面盆大一个空洞。
“我说了没有吧。好端端一棵树,硬是被他搞得七零八落。”
那老金见彭大嘴已将那树凿出一大洞却一无所获,不免有点幸灾乐祸。
彭大嘴并不理会,兀在那使劲凿。
又过了半炷香工夫,那彭大嘴整个身子已经钻进洞里,只剩个尾梢在外。两个小人面上渐渐泛起焦灼神色,于儿也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便在此时,“扑通”一声,一截小儿胳膊粗细、尺余长白乎乎物件从那洞中飞出,将两个小人吓得往后一跳。
再一看,那物犹在地上蠢蠢蠕动,头顶一张金色钳形大嘴,不正是一条肥白虫子。
“果然是它,呲溜……”彭胖子翩然落地,双眼亮,咽了口口水。
“它是谁?”
“世上最美味之——蝤蛴。看树中蛀蚀出的坑道,它蛰伏于此只怕已有十数年之久了。”彭胖子一把提起那虫子,十分开心,“此物你们可要留下?”
两个小人一边摇头一边往后躲,彭胖子笑嘻嘻将那虫盘成一团,装了起来。
老金不再吭声,躲在一旁呆。
于儿递上那青绿色小瓶:“爷爷,给。”
绿色小人眼尖:“快,答应了人家便要做到。”
“你却要爷爷做什么?”老金神情委顿,恰是只斗败的公鸡。
“爷爷,您只需给我们一根尾翎便是。”
“哈哈,你们莫非是专门过来羞辱老夫的?你见不到老夫现在是什么样子吗?”
那老金竟突然起狠来,一跃而起,凭一双肉翅竟也可在半空翱翔,身上透出一股令人心寒的凌厉威势。彭大嘴“嗖”冲过来,将于儿掩在身后。
“尾翎,尾翎……你以为老夫这赤身露体,毫不尴尬?你以为老夫就不想时时皆有一身华丽衣裳,便似这呆头胖子?”
绿色小人悄悄来至于儿身旁,小声奚落:“老金三百年方换一次新羽,三年之内便全部凋落,为此事他极是烦心,你们竟然不知?”
此事于儿确实不知,心中十分歉疚:“那他上次换羽却是何时?”
“便是三年前。一身光闪闪旧羽一月前刚刚落尽。”
“如此难得之羽毛,难道他从未想过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