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那边有一根松动脱出的铁钉的,手腕在用力划过时被金属铁钉割破皮肉,从动脉里喷涌而出的鲜血顿时染红了地砖。
门外数个民警慌慌张张冲进来,场面一时间陷入混乱。呼喊声,打急救电话声,争吵声充斥着这个不大的房间。
也就在同一时间,白景聿看到一道熟悉的黑影突然凭空出现在刘安诚身旁,然后如饿狼扑食一般朝刘安诚的手腕扑过去。白景聿心里一惊,下一秒,他看到刘安诚透过人群在朝他笑。
刘安诚知道,白景聿也看到了他手边的东西。
白景聿看着那个黑色的小影子趴在刘安诚手腕边啃食着他的血,而面色逐渐苍白的刘安诚则被民警们手忙脚乱地抬出了房间。刘安诚没有呼喊,仿佛手腕上的伤口根本不值得一提。只有白景聿知道这是一种早已经习惯到麻木了的疼痛,终于白景聿整个人靠在桌角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地上那大滩的血迹。
“沈殷、钟建国、刘安诚……”
“鬼童、ouroboros……”
就像身陷一团迷雾之中,这些案子越往深处挖就越是让人看不清调查的方向。
然而在这些迷雾重重的泥沼中,又似乎永远有一根丝线在逐渐串联起这些散落一地的蛛丝马迹。
每当白景聿几乎快要放弃的时候,就会有一双无形的手将那根几乎要断掉的丝线送到他手中。
那个声音告诉他,不能停。
白景聿揉了揉发酸发胀的太阳穴,只觉得头痛欲裂。
“这个一路牵引着我前行的人,到底是谁……”
“白队……”
“……白队,你还好吧?”
白景聿骤然惊醒,一惊一乍地回头朝着来人应了一声:“我没事”。
来人点了点头,“门外好像有人在等你,没什么事的话……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门外的吵闹声逐渐远离,周围慢慢安静下来,直到所有人都陆续离开,白景聿终于深吸一口气,然后转身离开。
踏出看守所的时候,门口那辆熟悉的白色沃尔沃正停在路边,见他出来车子随即亮起了双跳。
白景聿走过去,有气无力地拉开车门,瘫坐在副驾驶朝宋寻望了一眼,缓声道:“怎么还在这等我,我不是让你提前回去休息的吗?”
“担心你一个人不安全,所以想干脆等一等。”宋寻从座椅旁边提了个塑料袋子给他,“刚去隔壁便利店买的夜宵,拿着。”
袋子的热饭团散发着喷香的温度,在这个阴冷的夜里显得格外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