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举着鱼灯和小龙灯,组队,但凡他们经过的地儿,旁人挤成堆都要让一让。
存银想问为什么,听这边人都在扯着嗓子喊话,便藏着问题不问了。
他们待会儿还要拐弯儿,现在走在靠边的路,沿街还能看见些小型的表演。
比如提线人偶、皮影戏,还有吹糖人,也有人在画面具卖,流水似的来人走人。
存银会画画后,对这类活计注意得多。
他往前走几步,还回头看。
那画师备下的面具是纯白底,往上涂抹的画,多数是几笔勾勒一个意象,还有人写字。
他这两眼,人家都画好好几个了。
陆瑛低头,凑近他耳边问是不是想要。
存银摇头,“我就看看。”
两人有身高差,存银看陆瑛总要微微仰脸,他今天上了妆,不显浓艳,没脂粉气,注重提气色,在夜里各色红的橘的光线下,他脸蛋还是白白的。
唇色红,眉毛黑,眼睛亮,看人一眼,双眸会说话似的。
陆瑛会认一点唇语,这会儿没注意,不知道存银说了什么,当他以为是麻烦,就回头叫人买了两个面具过来。
存银收到的时候相当震惊,转念一想,陆瑛应该带了随从或侍卫,就不奇怪了。
再往前挤啊挤的,到望月楼时,存银又震惊了下。
京都很大,他来以后,还没机会把各处都逛遍,很多地方只知其名,不知具体。
比如这望月楼,他以为就是像酒楼、绣楼一样,至多是顶楼没棚子,可以仰头看天,结果这里根本就不是楼,而是一处高台。
石头做的底,看着像是直接在巨石上铲出了一块平地,砌了台阶,他们上去,
就能到平台上。
这里要安静很多,有丝竹管弦声,也有人低声说笑,打眼一瞧,全都是用屏风隔开的位置。
陆瑛的朋友们早就过来了,都拖家带口的,一家少说一个孩子。
存银想着上回在庄子里,也是叫他们过来陪玩,他没过去见,这回亲事定了,再跟陆瑛出来是光明正大的,就问陆瑛意思,看他要不要去见见人。
他就在陆瑛面前时常犯怂,紧张结巴,在外头社交能力极好,跟群陌生人都能很快混熟,有人介绍,更不用多说。
陆瑛看他状态不错,到位置放好东西,稍微歇了会儿,就带存银去见他朋友。
这次不算是特地约的,望月楼年年就这么些位置,达官贵人家几十年如一日的占着,他们能来,别人不能来,改天出去,就能气死几个来不了人,是吹嘘的谈资。
从前贪玩好动不上进的纨绔们,长大成家了,进取心没长多少,奇怪的好胜心反而日渐增长。
在陆瑛面前还好,前几次都被叫出去陪玩,这次见着了正主,又知道他俩已经定亲确定了日子,对存银很客气,没开口就调笑人。
存银脸皮没受到挑战,本来是说一家家的去见,后来是一块儿见的,撤了屏风后,地方还更大。
到要走时,他俩还被挽留,陆瑛更是被人说太护短了,“这也不怕生啊,就一起赏月呗,反正都是吃吃喝喝,也没乐子瞧。”
没乐子,也不跟他们群聊。
陆瑛牵着存银走了。
到自己位置就开了食盒,把月饼、蛋糕还有桂花酒都摆出来。
存银还有群聊过后的余热,顺道把他想问的问题问了。
问鱼灯和小龙灯有什么说法,怎么人人都让。
陆瑛说年年都有人被这灯烧到头发的,大家怕才让。
存银抿抿唇,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