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岳听见这个消息后,十分高兴,前来禀报道:“盟主!这下子可好了,明天的约会恐怕只有那十个老怪物来参加了!”
沙金炎哈哈大笑道:“白云残算无遗策,这下子他可失算了,他杀了秦无极,施行嫁祸之计,想借苗疆的人来对付我们,没想到竟是搬砖头压了自己的脚。”
傅玉麟道:“云兄,魔教诸人对秦无极之死作何反应?”
云中岳道:“苗疆十大魔教原属一门,由一百五十年前魔尊轩辕刚所创,他手下有十大弟子,各擅一种特技,轩辕刚死后,魔教教主一职由谁继任未曾指定,十大弟子各不相让,于是分别组成十大邪教,可是魔教成立之初,结怨太多,为武林所不容,一旦分散,寻仇者日众,他们为了自卫,不得不团结在一起,将自己所掌门户各自交给自己的弟子,此十人则同居在高黎贡山的魔教总坛内,是为十大邪神的由来。这十大邪神成为魔教的主宰,平时不理门户的事,等魔教中任何一门户受到无法抵御的侵犯时,就由魔神宫代为处理,而十大邪神只有一人死亡时,即由该属门派的掌门或教主递升,事隔多年,各宗派之间本已不十分和睦,听说魔教神宫擅自将果报神齐生的缺由白云残递补后,纷纷脱离了魔神教了!”
傅玉麟道:“我问的是他们对秦无极之死的反应。”
云中岳道:“赤身教本来在十大魔教中势力最盛,秦无极为人也最狂,因此大家对他的死,并无显著的反应,更没有敌忾同仇的意恩。”
傅玉麟问道:“没有人打算为他报仇?”
云中岳道:“没有,大家得知白云残也是十大邪神之一的时候,没有人提出这个问题了,因为依照惯例,古神宫中的长老对魔教中人,原有制裁之权,不过这项权利因为各大门户否认了魔神宫的崇高地位后,也跟着消除了!”
罗铁汉兴奋地道:“局势的转变对我们大为有利。”
可是傅玉麟却神色凝重地道:“错了,我们受白云残的利用了,这个消息的传播,只分化了魔教的团结,却加强了豪杰盟的实力。”
几个人都为之一怔,云中岳忙道:“盟主何以有此一说?局势的显示明明对我们有利呼!”
傅玉麟叹道:“表面上看来如此;实际上却不然,白云残的豪杰盟握有半个江湖,甚至于已经是中原武林道中最具实力的霸主了,他实在不必在苗疆插一脚呀,何况云兄说过,苗疆各教曾有戒誓不入中原。”
云中岳道:“不错!那是魔教始祖轩辕刚所定的戒律,他曾经想称霸中原,结果为东海铜椰前代祖师万仙翁所创,万仙翁因为念及轩辕刚的为人尚称正直,没有伤他性命,放他生还。他为感恩图报,就立誓魔教弟子永不入中原,这个戒誓魔教弟子多半还能遵守,所以上次秦无极应白云残之邀加盟豪杰盟,也不敢公然亮出赤身教主的身份,只以豪杰盟护法的身份前去的。”
傅玉麟道:“不错!因此我才想到白云残此举的用意,他帮助十大邪神,进歼铜椰岛,原是想挟恩示惠,把魔教势力也拉进豪杰盟的,但十大邪神拘于先人遗训,加以拒绝了,他才变通方法,要求递扑果报神齐生的缺,其他人才算勉强同意了,但是苗疆这股势力,他始终只能拉拢到赤身教这一股人。”
云中岳道:“盟主,如果他只拉拢到赤身教这一股人,为什么还要把秦无极除去呢?”
傅玉麟道:“因为赤身教势力最盛,有移军中原的野心,秦无极才会应他之邀,但他除去秦无极却为的是欧元敬,在豪杰盟中,我已经看出秦无极骄横跋扈,目中无人,对魔神宫中那位长老也未必会尊敬到那里去。”
云中岳道:“不错!目前苗疆各掌门教主,人才辈出,已不逊于魔神宫老一辈的了,他们是门户重于一切,身为教主后,已没什么师徒之谊,以前格于戒规,才不得不受魔神宫的辖制,现在听说魔神宫有了破坏戒誓的行为,正好借机会摆脱魔神宫的辖制。”
傅玉麟一叹道:“白云残了解到这个局势,魔神宫中那些老家伙却未必相信,所以白云残利用这个机会,使他们在本门弟于中的威信扫地,陷于孤立之境,不得不为其所用了,白云残如果自己揭开这个秘密,苗疆的人还未必会相信,魔神宫也可以加以否认,他巧妙地利用欧元进来说穿此事,又利用我们的嘴把消息传出,造成事实,使得十大邪神无法抵赖,只有乖乖地受他利用了!”
众人的一团高兴,到这时都化为乌有了。
傅玉麟一叹道:“白云残不愧是枭雄之才,他种种安排,明里看来是吃亏,暗中却占尽便宜,这家伙实在不好斗,心智武功,无不高人一等……”
话才说到这里,丛申仁突然走了进来插口道:“岂止不好斗,简直难斗极了,玉麟,你分析得已经很详细了,但是还欠缺了一点,苗疆十大邪教,已有六家为他所买动,附合豪杰盟,意图扩展势力到中原,与十大门派分庭抗礼,但因为受到门规的限制,不敢违誓出苗疆,而且魔神宫几个老的也不赞成,他利用欧元敬来泄密,借你们的口宣传,正是使那六家邪教便于脱离魔神宫的羁绊,好名正言顺地投入豪杰盟。”
傅玉麟一怔道:“大师怕,您是听谁说的?”
丛申仁道:“我刚见过寒水,他在苗疆有朋友,打听得来的消息,绝不会错。”
傅玉麟道:“这么说来,他早已控制了苗疆大部份的势力,可以为所欲为了,何必还弄这么虚玄呢?”
丛申仁道:“十大邪教最重誓言,那也是他们继续门规最有力的约束,白云残之所以如此安排,只是为他所笼络的人有一个正当的毁誓理由。”
说完一叹道:“白云残,我倒的确是服了他了,他好像已真正地掌握了天下,每一个人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包括了我们这些跟他敌对的人。”
众人一阵默然,良久,云中岳才道:“假如苗疆十大邪教一半大都在他的控制中,明天的约会,我们岂非又要面对着他们全体了!”
丛申仁道:“不!不会,那些宗派既然宣布脱离魂神宫;也不站在赤身教那边,就不会来赴会,他们是白云残最基本的实力,白云残不会用来跟我们硬拼的。”
傅玉麟道:“不错!我想他也不至于,三天前欧元敬在秀秀剑下断掌,他对我们的实力也要重新估计了,他要面对的敌人还很多,在没有十分把握之前,他不会把自己最基本的实力拿出来轻易一拼的。”
云中岳道:“那明天还会有哪些人来呢?”
傅玉麟道:“我也不知道,也许只有赤身教的一些人前来,因为跟我们订约的是哈太虚。”
云中岳道:“那我们对如何应付呢?”
傅玉麟叹道:“只能到时候再说了,如果来的只是哈大虚那些人,我们只能将就着对付,把他们击退就算了,绝不可妄杀一人,因为这批人原是来送死的,胜之不武,反而会激越苗人的仇恨,天道盟只是武林中自卫工道的组织,在他们自己的地盘内,只要不侵犯到我们,我们不能赶尽杀绝,也不能再上白云残的当了。”
大家又谈了一阵,却没有什么结果,只好散了各自休息,等待着第二天的约会了。
由于不知道将有那些人赴会,飞云堡还是作了严密的准备,天亮后,里里外外就忙了起来。
到了约定时间,天道盟的前哨来报,赴会的人来了。可是来的人却大出意料之外,总数约摸三、四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