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楠,色若春花的美人啊。
袁朗表情凝重的长长吸了口气,李主任拍一拍他的肩膀,走了出去。袁朗觉得眼窝滚烫滚烫的,在什么陌生东西不管不顾的漫溢流淌前,他把头深深埋进了舞衣里。
一路骄阳照战旗
自打袁朗从野战医院回来,就经常喜欢独自坐在375顶峰上看夕阳,一坐就是好久。室友说,他总是天黑透了才回来,回来也爱发呆。
三天之后,铁路上了375,肩并肩地坐在袁朗身边,陪他看黄昏,两个人默默了好久。
铁路说:“袁朗,其实是我……”袁朗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说:“我知道。”铁路侧头看着袁朗,有点儿意外。袁朗自顾自的说下去:“其实,那天只有张楠激烈反对你撮合江心的事儿是真实突发的。后来的事儿,都是你和李主任联手临时布的局,我只听到了你想让我听到的东西,对不对?”
铁路点点头:“对。”有点儿愧疚:“李希是我最喜欢的兵。他出了事,我想补偿他,现在看,我没完全了解情况也没考虑全面。而张楠当时对记者采访的强烈反抗让我很难下台,再有就是她曾在你手术中失误,后来又擅自离开医院导致你为救她伤势恶化,所以我对她印象很不好。”停一下,“可是后来我知道了:她是个好同志,我很抱歉。前一阵子忙着削你们这些新南瓜,没和李主任联络。她生病了我不知道。我准你假,去北京找她吧。”
袁朗摇摇头:“我已经没脸去找她了。”说着,迎上铁路不解的目光:“那天,从李主任窗台上跳下来,我就猜出来这是你的布置,局挺糙的,真的。我甚至觉得你不在乎我看破,就是想向我表达你的态度,你要我放弃张楠。”袁朗低下头:“老a危险大的事儿我想过,那天张楠一句贞洁牌坊让我认真了。还有,我不担心什么也许是莫须有的王师长难为她,我担心你难为她。果然……这也没让我真正下决心……”深深吸了一口气,袁朗对上铁路的眼睛:“我没办法骗我自己,我是个太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我想进老a。自从你出现,我就开始翻阅特种兵的资料,越看越觉得,这里才是最能实现我理想的地方。所以上次没能参加选拔我很失望,你带人来刺激我,我那么失态……后来,我想明白了你刺激我是不想放弃我,心才踏实下来。张楠真的很好,我那么喜欢她,太难做决定了。最后让天平倾斜,让我对她下狠心的一个砝码,是我想,你这么干,是不是,让我在她和老a之间选一个……”袁朗很快地甩了下头,吸了吸鼻子:“就这样,我把我那么喜欢的姑娘冷冰冰的抛下了,大冬天的,抛在了黄昏的大山里……”
过了好久,袁朗缓过口气:“谁知道造化弄人,就在我抛下她之后,你告诉我,她是个好姑娘,你误会她了。报应,真是报应。她对我那么好,我那么喜欢她。可是如果报在我一个人身上就算了。那天,我看到她吐的血,我就知道,我这一辈子都没脸再见她了。她那么聪明个人,你和李主任的布置,她一定也看透了。所以我猜当时她那么伤心到自虐地跳舞,只能是因为她早想明白了,真正不要她的,是袁朗……”
铁路沉吟良久,缓缓说:“袁朗,你是个非常聪明的人,我喜欢你的聪明和不安分。正是因为你聪明,所以你比别人更怕得不到,因为你知道得不到你会寂寞,你的能力让你没办法承受寂寞,承受时间白白溜走……患得患失让你焦虑,经常焦虑,我能感觉的到。这种状态积极的想,它让你不甘于平庸,但是它也能让你忘记如何善待自己和你身边的人。我不指望你去除这种感觉,也许这已经是你性格的一部分,但是,我希望每当你觉得自己焦虑的时候,你就来这里,看看山,看看夕阳……”拍拍他的肩:“山里的夕阳让人安静……”
两个人再也没说话,一直坐到太阳完全落山。
第二天,铁路告诉袁朗:“张楠在北京痊愈出院了。”后来铁路告诉袁朗:“张楠考上医学院研究生了,专业是急症创伤。”袁朗始终不说话,听的时候对着远处的山发呆。
后来的日子,袁朗就慢慢恢复正常了,而且训练、任务越来越出色。铁路觉得,袁朗人也有点儿变了,准确的说,是他最在意的东西变了,不再是射击、格斗、战术甚至战损率什么的。也许是曾经失去的太重要,他的眼睛里,反而多了点儿了悟、感性……甚至悲悯的东西。
当然,这蜕变让他a起人来更是所向无敌。日子久了,铁路也开始分不清楚,当袁朗同志充满感情地向你娓娓道来一件事时,他动机何在?
袁朗跟铁路说:“这叫假到真时真亦假,无为有时有还无。是真是假,运用之妙,存乎一心。”然后就自己跑到山上看黄昏去了。
铁路觉得这也挺好,唯一的遗憾,袁朗同志和所有军报记者结下了莫名的梁子,看见人家就烦。
打那儿以后,铁路敢让袁朗帮他削南瓜了,齐桓同志恭逢其盛,成就了袁朗同志削南瓜的第一刀。后来吴哲同志用海军术语形容这件事儿说:“齐桓,你是队长的处女航。”虽然事后被袁朗,齐桓双煞追得满山乱跑,但他很开心,因为终于报了那句“娘们叽叽”的仇。
大概是袁朗进老a快三年的时候,铁路接受了项任务,很危险。边境上有组织的偷猎团伙,武器先进,杀害护林队。考虑到山地复杂,如果有大部队进驻,偷猎者容易越境逃跑,所以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铁路带袁朗所在的分队潜进了山。
齐桓忘不了,当时分组搜索,他和袁朗配对。在两人远离战友支援的时候,有发100炮落在自己身边,袁朗奋力把自己推倒。然后就是密集枪声,偷猎者显然也是训练有素,优势兵力成半包围形状向他们搜索过来。袁朗安顿好腿部受伤的自己开枪把敌人吸引开的身影,齐桓这一辈子都记得。同样受伤的袁朗,把生的希望留给了自己。
袁朗当时没功夫把自己想的那么崇高,敌众我寡,说好听了辗转撤退,以图后算;说难听了就是从边打边跑到只跑不打,追兵兵他一头扎进了密林深处。
袁朗后来想,自己当时的形象一定老抢眼了,脸被划破了,后背被弹片划出了口子,衣服背面估计成渔网状,裤子也不知道被什么弄破了。不过谢天谢地,一翻猛跑之后,好歹暂时把追踪者扔到了身后,这帮家伙有脑子有算计,从追踪方向判断有意逼着自己远离战友,徐图消灭。后来袁朗几次试图向铁路方向靠拢,遭遇火力阻击,他发现这帮人是明白自己不好惹,就干脆想把他封死在雨林深处,欺他负伤,希望让蛇虫猛兽成全他个自然死亡……
那天黎明时分,天开始下雨,失血让袁朗的身体开始发抖:这样不行,准生病!当机立断钻进一团灌木丛,检查下自己的随身装备:还好武器弹药和匕首还在,可装着干粮,手电,指南针和急救药的挎包里空空如也,大概是飞奔的时候东西都跑掉了,通讯器材也在自己的某次躲避子弹的翻滚中摔坏了。
又冷又饿,袁朗叹息一声:英雄落难啊……开始仔细打量周围的情况。原始丛林,不见天日。触目所及是一片绿绿的植物。植物?好像有个甜甜的声音曾在耳边响起:“袁朗,这个记得啊,能止血消炎,你可能以后用的上……”再看看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