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霜霜垂眸“不醒悟,早晚得死。”
“不是被蠢死,就是被沈牧算计死。”
“阿又,莫气,前些日子,陛下曾对我说过一句话,个人都有个人的命数。”顾笙捏了捏谢霜霜冰凉的手指,无奈道。
顾笙知,阿又的话,是事实。
棋子最重要的是忠心,是听话。
景嫔醒悟懂得保护自己也就罢了,也不懂,唯有死路一条。
稀疏微弱的光透过窗棂里落在谢霜霜那张轮廓分明冷艳漠然的脸上,照的她神色有些晦暗,恨恨的叹了口气,才幽幽开口“我只是想不通。”
“永宁侯府的小姐,虽是庶女,但也锦衣玉食千娇万宠,不曾受一点苦,可偏偏还是猪油蒙心一头扎进沈牧这团烂透了火光里。”
“自以为是飞蛾扑火,追光而行。”
“实际上就是一朵娇花心甘情愿与烂泥位为伍。”
不是所有人都配称为火,视为光的。
如果,如果她和兄长能有景嫔这样顺遂平安的一生,不用经历亲族尽灭,颠沛流离,恐怕做梦都会笑醒吧。
她不是嫉妒,她只是气。
顾笙牵着谢霜霜的手走出偏殿,站在廊檐下,一抬头便是夏日的郁郁葱葱绚烂阳光。
心中的阴暗和压抑,蒸发消失。
而后,顾笙缓缓道“或许,景嫔衣食不愁,百无聊赖之下就想要一份独一无二的深情吧。”
“所遇非人。”
“阿又,人的生命力比你想象中更加的旺盛而坚韧,枯木尚且能再逢春,人只会比枯木更不服输。”
“那景嫔也未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若是能就此清醒,于你我而言,也是一桩积德行善之事。”
“若是依旧执迷不悟,那就说明命该如此。”
“笑一笑,莫气了,莫气了。”
顾笙侧眸,抬手戳了戳谢霜霜的面颊,眸子里带着浅浅的笑意。
谢霜霜也侧头,对上了那双含笑的眼眸。
顾笙处处都好,这双亮澄澄的眼睛更好。
含笑时,就是微风吹皱的碧波荡漾,让人欢喜让人亲昵。
不笑时,就是风雪中矗立的长青松柏,向阳而生的同时又不畏寒冷,蓬勃的生命力都无需似枯木般逢春。
因为,顾笙就不会枯萎。
景嫔入宫这么久了,都不肯睁眼看看什么才是值得飞蛾扑的火吗?
真瞎!
真瞎!
谢霜霜不由自主的喟叹。
不过,也对,不是每个人都像她和义兄一样心清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