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的心先是一紧,而后颤了颤。
陌生的感觉猝不及防汹涌而至。
是难过吗?
并不像。
是感动吗?
也不尽然。
她只知道,她是愿意陪萧砚随同生共死的。
这是她许给萧砚随的诺言。
或许,也不仅仅是诺言了。
薄雾下的愁肠百结,无人能窥见。
似是存在,又似是不存在。
掌心里的墨玉令牌温温凉凉的,似是比殿外的萧瑟秋风更沁人心脾。
是萧砚随的底牌,被她握在手心里的底牌。
“这到底是什么令牌?”顾笙嗓子有些干哑,声音很是艰涩。
一字一句都像是硬生生挤出来似的。
嗯,并不好听。
萧砚随轻笑,萧索的语气里又有无限的缱绻,恍若深秋到来前极致盛开的荷花“早就该补给你的聘礼。”
顾笙的脑海里蓦地浮现出一首诗。
竹坞无尘水槛清,相思迢递隔重城。
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
“不是给过聘礼了?”
当年,萧砚随下聘声势浩荡。
系着红绸的箱子犹如一条长龙,提前给了她十里红妆。
若不是朝臣劝着,能将传国玉玺也塞进聘礼里。
萧砚随下巴支在顾笙肩上,眼眸波光潋滟“那不一样。”
“之前的聘礼是身外之物,这次的聘礼是身家性命。”
顾笙“正经些。”
“隐卫令。”萧砚随轻声道。
“高祖的手笔,隐卫中人世代效忠执隐卫令的天子。”
“仅有千人,少而精。”
“危难关头,必能用性命为你杀出一条血路。”
“且大乾天子口口相传,高祖登基后未雨绸缪藏下金山银山,藏宝图一分为四,天子执一,隐卫三大首领各一份。”
“天子的那一份,下聘时我放在了亲手捏塑的泥娃娃里。”
“如若你我功败垂成,你手握墨玉令牌,号令隐卫,聚齐藏宝图,寻到高祖留下宝藏,你便能继续高枕无忧挥金如土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