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季风,如果你不爱他了,那么我可以告诉你,这次你把他从沙漠里带出来,将成为你的一个大麻烦……”
季风停下来:“大麻烦?”
突然,我们的脚下“咔嚓咔嚓”响起来,季风一下就躲开了,然后惊恐地低头看。
地下是个井盖,它被移开,露出一个黑糊糊的缝子,里面是一张英俊的脸,是令狐山。他依然穿着那身纯黑运动服,有两条白道道,现在变得很脏了。他说:“季风,我在这儿……”
季风愣了半天,才说话:“令狐山!你不用这么躲的,出来!”
令狐山说:“你下来,我想跟你说些话。”
季风说:“我不会下去的,多脏啊!”
令狐山说:“你去哪儿?”
季风说:“我们去买火车票,去敦煌。”
令狐山说:“然后呢?”
季风说:“然后回兰城啊。”
说到这儿,季风对我说:“对了,火车票是实名制的,他……怎么办?”
令狐山说:“什么叫实名制?”
季风说:“就是需要身份证。”
令狐山说:“你走你的,不用管我,我有办法的。”
季风想了想,掏出钱包,抽出一叠百元钞票,递给令狐山:“你拿着用。”
令狐山说:“我不需要的。”
季风把钱扔进了下水道,说:“没有钱你吃垃圾吗!”
这时候,一个父亲牵着儿子去上学,正好路过这里,那个儿子大约七八岁,他大声说:“爸爸,有人掉进下水道啦!”
令狐山一惊,赶紧说:“我会去兰城找到你!”然后,他把井盖搬回原位,不见了。
季风沉默了。
走出一段路,我说:“不对。”
季风说:“什么不对?”
我说:“你们这种关系不对。”
季风说:“周老大,我后悔了,你说我是不是很草率?”
我说:“为什么这么说?”
季风说:“我和他刚刚认识就在一起了,现在又想放弃了,前后总共才一周……”
我说:“我们在罗布泊这一周,经历了太多事情,等于在外面很多年。”
突然,前面的井盖传出敲击声。
季风愣了愣,走近它,然后蹲下去问:“令狐山?”
井盖下传来令狐山的声音,沉闷而遥远:“季风,我爱你!……”
孟小帅开过来4辆车。
会开车的人只剩下4个了。
一辆房车,一辆越野车,两辆装给养的卡车。
白欣欣依然开他的房车,郭美开越野车,孟小帅和吴珉分别开卡车。白欣欣终于同意让帕万坐进了他的房车。章回坐在孟小帅的车上,带着四眼。
他们掉转了车头,朝相反方向开了。
天黑之后,他们回到了余纯顺墓地,驻扎下来。
第二天,天亮之后,孟小帅没心思吃饭,坐在帐篷门口,望着远处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