浆汁儿瞪了我一眼:“都怪你!”
我说:“大家不要乱。我们不走了,就在这儿安营,冷静下来一齐想想办法。”
白欣欣吼道:“有他妈什么办法?”
我说:“试试号外的电台,看能不能发出求救信号。”
白欣欣冷笑了一声:“幼稚!”
布布说话了,竟然透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威严:“听周老大的!”
白欣欣就不说话了。
我说:“要不,明天我们沿着车辙朝回走,看看能不能退出去。”
白欣欣又跳出来了:“我们应该驻扎下来等待,不要再四处乱撞了!”
我说:“那不是坐以待毙吗!无论如何,我们都要闯一闯,不管从哪个方向走出去,只要离开罗布泊,我们就胜利了。”
白欣欣说:“你不怕彻底迷失方向?”
我说:“白先生,我们已经彻底迷失方向了!”
白欣欣说:“驻扎下来至少可以节省汽油,也许,几天之后直升机就来了。”
我说:“如果直升机来了,你要那么多汽油还有什么用?”
白欣欣终于不说话了。
实际上,这种时候我最怕大家一呼百应,万一我的决策错误,那就害了所有人。我需要白欣欣的反驳,争论会让决定更趋于正确。
我看了看大家,问:“都同意吗?”
没人表态。
我说:“搭帐篷。”
像过去几天一样,我们把车停成一排,在西南方向搭帐篷。
这一天的气氛最压抑,没有一个人说话。
魏早依然和帕万住一顶帐篷,只是多了布布。
徐尔戈和孟小帅住一顶帐篷。
我和浆汁儿住一顶帐篷。
白欣欣一个人住房车。
衣舞自己搭起了一顶帐篷,她和淖尔住一起。
张回提出,他和衣舞一起照顾淖尔。
于是,和前几天一样,还是4顶帐篷。
我把号外的电台搬到了我的帐篷里,希望学会操作它,并收到信号。
没人知道,我在北京空军服役的时候,曾是一名报务员,学习过几个月的发报和收报。当时的教官很严厉,我练习发报的时候,他在我的手腕下举着一根尖尖的铅笔,只要手腕抖动的幅度过大,就会被扎着。我记得,收报考试的时候,我还拿了第一。后来,我被调到了宣传科,改行了。
我一直捣鼓到天黑,电台除了“吱啦吱啦”的杂音,没有任何信号。
吃晚饭了,大家每人一碗方便面,分散到营地的各个角落,默默地吃。衣舞在喂淖尔。淖尔闷着头,吃得有滋有味,看来他饿坏了。
张回说话了:“周老大,我们现在情况特殊,应该有一些举措。”
我说:“你有什么想法?说。”
张回说:“最重要的是安全。我是个警察,我应该做点事儿。”
我说:“好哇,你想做什么?”
他说:“我知道,我们团队有两把刀子,应该由我来保管。”
魏早背对着我们吃面,他立刻转过身来,大声说:“我不同意!谁能证明你是个警察?”
张回说:“如果你愿意听,我可以把司法学校一年制中专的课程背诵如流。”
魏早说:“我先给你上第一课吧——想证明一个人的身份,必须出示身份证,你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