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停住了。
那双手要把他拽进下水道,他回过身,两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脚拼命蹬踹。不过,那双手太有力了,就像拽着一个毛绒玩具,很快就把他拽了下去,他不是毛绒玩具,他有四肢,有骨头,磕在井盖四周,“哐哐”响。
他被拽进去之后,井盖就被移回原位了,平平静静,就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
我紧张地四下看了看,那个保安并没有看到这一幕,街上的车辆很少,更是没有人察觉。另一个我就这样不见了。
毫无疑问,那双手是令狐山的。
他把另一个我当成了我。
我快步回到酒店,敲响了季风的门。
我不想让她紧张,一边敲门一边说:“我!”
季风把门打开了。
我闪身进去,对她说:“我看见另一个我了……”
季风说:“啊?”
我说:“就在刚才!”
季风说:“怎么又冒出一个你来了?”
我说:“我不知道总共有多少。记得我们的暗号吗?重复一下!”
季风说:“——令狐山。”
我说:“很好。”
季风说:“他现在在哪儿?”
我说:“我估计他也住在这个宾馆,他看到了,朝我跑过来,结果从下水道里伸出一双手,把他拽进去了。”
季风说:“令狐山?”
我说:“肯定是他。昨天,他要和你见面,你没去,他听见我和你睡在一个房间里,他要进来,我把他挡在了门外。今天,我又带着你离开了前进桥宾馆,他再也找不到你了,肯定认为我们是过河拆桥,到了吴城之后就想把他甩掉了。毫无疑问,他现在对我怀恨在心,一定要杀死我。”
季风说:“不至于吧?虽然他现在像个老鼠似的,但是我和他相处了这么多天,他不像那么阴毒的人……”
我说:“你不要用你的心去揣摩一颗藏在地下的心。”
季风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在这家宾馆的门口把那个你拽进下水道的?”
我说:“没错儿!他已经找到我们了。”
季风呆呆地说:“我们离开前进桥宾馆才一上午啊。”
我说:“我们一直不了解令狐山的体能,今天我亲眼看到了,他把那个我拽进下水道的时候,真是没费吹灰之力。假如他跟着我,要杀死我,一点都不算什么难事儿。”
季风沉默地在沙发上坐下来。
过了会儿,她说:“他会杀掉那个你吗?”
我说:“极有可能。我估计,那个我被拽进下水道之后就处于昏迷状态了,肯定伤得不轻。”
季风说:“令狐山辨别不出真假,他杀了那个你之后,会以为已经把你杀掉了,目前你应该是安全的。”
我说:“不过,根据他找到我们的速度,我想他很快就会发现我还活着。”
季风说:“那怎么办?”
我说:“能怎么办?现在没有火车,我们又离不开。只能再换宾馆了。”
季风说:“要是他再找到我们呢?”
我说:“那我就跟他拼了。小兔崽子,说不定我把他整死了。”
季风说:“周老大,你又不是小男孩,怎么还那么冲动?”
我说:“那你说怎么办?”
季风说:“报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