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儿,我说:“我们去的那个太阳墓,可能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太阳墓。”
孟小帅说:“我们的方向没错吧?”
我说:“从地图上看,它就在那个湖的西北方。”
孟小帅透过车窗朝外看了看,说:“嗯,我们现在的方向应该是西北。”
我说:“那也不一定。”
孟小帅说:“看太阳啊。”
我说:“令狐山说过,这里的天空有时候是转动的。”
孟小帅说:“天空……会转动?”
我说:“很可能,那个湖也是移动的。”
孟小帅说:“我起鸡皮疙瘩了……”
我说:“换个角度想想就不怕了——如果你转向了,把东当成了西,那么北斗星就跑到南方去了,天空就被转动了;如果你走错路了,以为回到了家,却找不到家,你就会以为它被移动了……”
天亮之后,我们继续在盐壳地上颠颠晃晃地行驶。
终于听见“嘭”一声巨响,悍马被震得跳了一下。
我说:“爆胎了。”
我把车停下来,下车查看,四个轮子都没事。
回头看去,丛真开的那辆越野车停在50米之外,车身微微倾斜着。
竟然是他的车爆胎了。
孟小帅说:“真不给力!”
我却对那只爆炸的轮子有一种感恩之心,就像对四眼的感觉一样——它一路忍受着锋利盐壳的刺痛,一直把我们送出了黑夜……
我和孟小帅走过去,帮助丛真换上备胎,把那只瘪轮子丢在了盐壳地上。
然后,我们继续行驶。
走着走着,前面的地势突然高起来,那是个巨大的土台,土台下扔着我们很多车辆——那是我、季风和类人令狐山丢下的一辆越野车,还有孟小帅、吴珉、章回、白欣欣、郭美、复制人周德东丢下的一辆越野车、两辆卡车。
孟小帅喊起来:“太阳墓!”
我一点不惊喜,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它就是故意在前面等我们的,缺乏善意。而且,我不觉得它就是考古学家发现的那座太阳墓。
车开近太阳墓,停下来。
我第一个跳下车,爬上去看了看,那些木桩天长日久被暴晒,大多干裂了。它们就像小孩子的图画,笨拙地呈现着放射状。
后面两辆车也开过来。
大家统统下了车。
我从土台下来,让大家背上所有气瓶,装上几只手电筒,带些食物和水,准备进入太阳墓。
白欣欣专门跑到我们丢弃的那些车辆前看了看,嘀咕了一句:“真他妈可惜,这么多车都能开个小型运输公司了……”
然后,他举着手机挥了挥,对孟小帅说:“妹子,你来给我拍张照片!”
孟小帅说:“有什么好拍的?”
白欣欣说:“这是著名的太阳墓啊!”
孟小帅不耐烦地走过去,接过了白欣欣的手机,白欣欣站在太阳墓下,做了个很二的手势。孟小帅给他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