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认为那根本报复不了宋子卿,只会让她自己堕入万劫不复之地。
温庭姝越想越害怕,决定与他说清楚,“江世子,我要收回之前说你是正人君子的话。您或许是个有侠义心肠的人,但您于男女关系太过随便。这点并不好,请您以后不要再说这般轻浮的话来戏弄我,我并不认为你真心喜欢我,你只是想要与我来一段露水情缘,但我绝对不会被您引诱。我只是一个女人,一旦因为行为不检被人知晓,那么我也唯有一死了之,才能全家族颜面,全自己颜面。请江世子谅解。”
她郑重的口吻令江宴脸上的笑容逐渐敛去,到她话音落后,他的眼神已经有些冷。
“今夜过后,我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江宴冷声道,随后闭上了眼。
温庭姝感觉他似乎有些生气,也许是她说的话太重了,温庭姝想要缓解一下气氛,便放柔语气:“江世子,您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为何不找一个好姑娘,成亲?”
江宴睁开眼看她,好笑道:“温小姐,你是不想做我情人,想做我娘么?”
温庭姝面色一僵,他似乎不喜欢提起成亲一事,“抱歉,是我多管闲事了。”
“你明白就好。”江宴语气已经变得客气疏离,他闭上眼,无意再起话题。
温庭姝满脸通红,她失望地转身回到原处,抱膝而坐将脸埋在膝上,她与他原是不该再见面的,他从今往后不再出现在她面前自然是最好,可是为何她心很乱,鼻子在发酸,膝盖忽然热热的,是被她突如其来的眼泪浸湿。
次日一早,温庭姝从睡梦中醒来,晨曦从破屋子的窗户,以及空了一大缺口的屋顶照射进来,温庭姝一直抱膝坐着睡,此刻只觉得腰酸背痛,站起身腿一阵发麻,她脚一挪动,碰倒一旁的碗,惊醒了秋月。
温庭姝揉了下眼,随后蓦然想到什么,不由往墙旁边看去,却不见了江宴的身影,不由问了句:“江世子呢?”
秋月正打着哈欠,听到温庭姝的话,觉得很是奇怪,“江世子?哪里有江世子?”她至今还不知道救他们的人是江宴,还以为是哪个江湖侠士。
温庭姝犹豫片刻,还是如实回答:“昨日救我们的便是江世子。”
“啊?”秋月挠了挠头,一头雾水。昨天和她们待在一起的人是江世子?那江世子不是个只会斗鸡走狗,流连花丛的二世祖?
“小姐,您在和奴婢开玩笑?”
言罢就见温庭姝摇了摇头,脸上神色并不像是在与她开玩笑。
秋月吐了吐舌,感到诧异,她和江世子同待一屋子那么长时间,还近距离的看了他好久,她竟然都没认出他来,她家小姐怎么知晓的?
啊,是了,秋月突然想起来昨天领着一帮人赶来救她们的那个男人正是江宴的下属,她竟然一点都没想起来,秋月敲了敲自己脑袋,她这榆木脑袋。
温庭姝没理会秋月的举动,走到外头,外边雨过天晴,晨曦暖和,温庭姝将被春风吹乱的青丝拨到耳后,望着被雨荡涤过的草茵,目光忽然变得有些伤感。
记得他昨夜说过,以后再也不出现在她的面前,所以他这是走了么?温庭姝心底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失落。
秋月走出来,皱着眉头道:“小姐,那江世子不会就这么丢下咱们走了吧?如果这样的话,那咱们要自己回去么?”秋月有些愁,她不识得路,那江世子为何不送佛送到西呢?
这般说时,前面一阵马蹄声传来,温庭姝只道是又有贼人到来,两人赶紧回到破屋子里藏了起来,秋月从窗口悄悄探出一点头往外看,人影渐进,秋月心一喜,道:“小姐,好像是官兵……真的是官兵。”
马车停在破屋门前,从里面走出来的是知府和宋子卿,后头还跟着骑马的官兵,温庭姝这才与秋月从屋中走出来。温庭姝朝着宋子卿看去,不论何时何地,他都是穿戴整齐的,看着仿佛玉树临风,但他神色似乎不大好,眼下一团乌青,显然昨夜没睡好。想到江宴昨夜对她说的那一番话,温庭姝只觉心口生寒,她这位夫君原来也会担心她么?
马车渐行渐远,江宴从破屋的后方踱步而出,他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那绝美的面容映在晨曦之中,有股脆弱的苍白。
江宴遥望着远处曲折大道的黑点,目光阴晦。
“爷,我们也回城吧?你身上的伤口还需要请大夫重新包扎。”李擎道,就担心他不理会自己的身体。
江宴收回目光,看向他,声音有些沙哑,“那些浪人都处理完了?”
“嗯。全都歼灭了。”李擎道,皱了下眉,又道:“后头官府的人赶来,却将歼灭浪人的功劳据为了己有。”
“是么?”江宴不以为意地笑了下,“随他们吧,毕竟再不立点功,乌纱帽就要不保了。”
李擎不像江宴这般无所谓,他心里感到有些愤怒,正闷闷不乐,江宴忽然问:
“李擎,你有真心喜欢过一个人么?”江宴莫名想起了温庭姝昨夜说他不是真心喜欢她的话。
李擎怔了下,不明白世子为何会问这问题,他仔细思考了番,脸色有些茫然。
看着他木讷憨直的模样,江宴摇了摇头,自语道:“她说我不是真心喜欢她,但我的确是真心追求她的。”
李擎明白他为何会有如此的感慨,他想了想,道:“爷是不是在温小姐面前太过轻浮了?爷也许可以对温小姐真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