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理由把书生们都震惊了!
终于到了休沐日,姜父姜母收拾妥当,带着姜歌,把院门锁上,去了城里。
青州书院离府城也就十里的路,一家三口很快就进了城。城里很热闹,一家人就一边逛一边去牙行。
给姜歌买了一个糖人,又买了糖葫芦,还买了两朵头花,姜母买了一个银簪,姜父去书铺买了一支毛笔和一刀纸,又在小摊上吃了碗馄饨,一家人才去牙行。
说明来意,想要买个会做饭的婆子,牙人很快就把人叫了出来,让姜父挑选。
姜母让她们把手都伸出来,看着干净的留下,不干净的都退出去,这样,十几个人还剩下五个。
姜父说他要买签死契的下人,就又退出了三人,只剩下两个。
姜歌看着这两个人,一个是有些上了年纪的妇人,一个是看着年轻的妇人。姜歌觉得爹爹要读书,留个年轻的妇人在家不方便,就说,“娘,问问那个!”指着上岁数的说。
姜母就去问那年老的妇人,家是哪里的?还有何亲人?
那妇人说,家是下河村的,丈夫死了,女儿出嫁多年。他丈夫死后,夫家就把她赶了出来,女儿家里生活的很艰难,她为了活下去,就自卖自身。
姜歌觉得有些不合适,不想要,就对姜母摇摇头。
没有合适的,一家人转身要走,那个年轻的妇人上前拉住姜父,说她会做饭,能照顾好太太。
姜歌大喊,“放开我爹,我家买做饭的下人,你不求我娘,却去求我爹,你什么心思?”
姜父姜母一听,都向姜歌看了过来,姜歌对着爹娘说,“不买了,走!”
姜父把那妇人手挥掉,把姜歌抱起来,带着姜母离开了牙行。
没有买到合适的人,好在姜母月份不大,不急,一家人找了处茶摊歇脚。
姜歌注意到,离茶摊不远处有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小男孩在乞讨。
姜歌走过去,给了三文钱,那妇人连忙道谢,小男孩却红了脸闭着嘴不肯说话。
姜歌看着眼前这七八岁的男孩说,“你不谢谢我吗?”
“我又没求你给,为何要谢你!”小男孩说。
这话把姜歌怼的,姜歌转头就喊,“爹,娘,你们过来!”
那妇人一看姜歌喊爹娘,忙跟姜歌道歉,“小姐饶命,小姐饶命!”
姜父姜母赶紧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姜歌指着妇人和男孩说,“爹,你问问她们啥情况,要是没问题,我们就请她们好不好,在大街上乞讨太危险了!”
妇人没想到姜歌不是找事,而是想帮她们,当即眼泪就掉了下来。规规矩矩给姜父姜母行了个礼说,“他们原本是一家三口来投奔亲戚,结果,亲戚搬走了,她的夫君又病了,把钱都花了,最后人也走了,最后一点钱也安葬了亡夫。她们今天是找了半天活,没一个肯用她们的,走累了就在墙角歇着。她们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姜歌给了她们三文钱,很是感谢!”
姜歌也没想到自己误会了,以为她们是要饭的,就悄悄躲到了姜母身后。
姜母觉得好笑,就说,“我家需要做饭的婆子,如果你不嫌弃,就去我家帮工。这月钱?”姜母不知道该如何说,家里就没请过人,也不知道该给多少?就看向姜父,姜父也没经历过这事,也不知如何说。
那妇人听姜母说需要做饭的婆子,忙行礼说,“不要月钱,只要能让我们有个住的地方,能吃饭就行,不要月钱。”
姜歌在姜母背后说,“既然不要月钱,那就先回家在说,不是没吃饭了吗?正好回家做饭去!”
姜母拍了姜歌后背一下,这熊孩子什么话都敢说。姜母让姜父去买几个包子过来,让她们先吃点,吃完了再回家。
几人坐回茶摊,给妇人和小男孩各要了一碗茶,姜父买了五个包子回来,那妇人和小男孩就着茶水吃包子。小男孩饿坏了,大口大口吃着,那妇人吃着包子,眼中泛起泪花。
姜父姜母对视一眼,看来没说假话。
吃了包子,有了点底,妇人就和姜父姜母说起自己的情况。她娘家姓郑,她叫郑玉娟,夫家姓裴,儿子叫裴玉庭。她和夫君在罗州府辖下的河道县经营一家小餐馆,当地的恶霸经常去找事,实在经营不下去了,就带着全部家当来平泽府投靠亲戚,路上遇到劫匪,三人侥幸逃了出来,但也只剩下藏在衣服里的一点钱。到了这平泽府,夫君就病了,把钱都花了,人也没了,她只得把最后的一个银钗给当了,把夫君安葬了。这几天她都是带着孩子在破庙栖身。
听了郑娘子的经历,姜父姜母也是唏嘘不已,世道艰难,一个妇人带着孩子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