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的时候,阴阴沉沉的天下起了瓢泼大雨,警局门口那条大马路轿车川流不息,车屁股冒出的红灯隐在灰蒙蒙的水汽里,望不透轮廓的明亮的斑马线。路灯亮起来了,被雨水洗刷得模模糊糊地发着光。
天依旧暗沉。
莫白靠在大门口,嘴里嗑瓜子,舒服得叹了口气:“哎,这秦皇岛市的瓜子就是好吃!香!吃到嘴里口齿留香!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呢?”
又从衣兜里掏出一把瓜子,手指抓了几个放进嘴里。
嚼呀嚼。
敖拜瞥了他一眼,“狗屎也好吃,你要不要吃!”
“唔,这个倒还没有吃过,好吃嘛?”
“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现在天大的案子都还没破呢!就会吃!”敖拜一个榔头打在他后脑勺。
“哎哟!”莫白吃疼,“案子没破干我事了?又不是我杀的人!再说,各条线索都断了,现在找不到突破口关我事吗!我又不是老天爷,你打我有什么用!”
摸了摸头。
真疼。
敖拜也头疼,抱胸腿根紧贴墙头,头疼得很:“我跟了队长好几年了,从前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我都没见他皱过眉头。方才侦探员来电,说那个邓导的女朋友李含芙临时换场地并没有什么特殊原因。”
只不过是两个女人之间争风吃醋的后果。
原来在电影业屈指一数的业界大佬,私底下却长着一副花心肠子。除了正经女友李含芙,背后还有数不清的女伴。n个花枝招展又饿如匹狼的女人,香饽饽只有一个。内部之间难免斗得死去活来。
“队长怎么说?”莫白吐出瓜子,觉得有些苦。
敖拜摇摇头,“没什么问题。”
天突然黑起来了,叹了口气,“雨下得这么大,什么证据都会被冲走吧。”
“敖拜,”莫白突然叫了声。
“什么?”敖拜侧了侧头看他。
“我感觉自从那桩密室杀人案之后,所有的一切让我如同处在了梦里。一个精致又诡异的梦境。我们这些人仿佛成了笼中鸟,谁也猜不透凶手到底在搞些什么鬼。话说,至今都没法抓住密室杀人案的主凶呢!而我们已经被凶手玩弄了很多次。那一次还差点死了……”
莫白的脸忧愁忧愁的。
敖拜直起身了,背挺直了,说:“你这话有点吓人。害怕什么!凶手只是有点穷凶极恶而已!你哪里见过什么穷凶极恶的歹徒!想当初我和队长还见过……”
声音突然戛然而止。这些所谓的丰富经验已经无路可循,实际上敖拜也没有遇到过这么变态的案件。
两人挨在门廊下,呆呆地望着外头如柱的暴雨和阴霾灰暗的天。
红色的奥迪划破雨帘冲了过来。
无鸢跳下车,车门拍得闷闷作响,来不及滑落的雨水四处飞溅。
莫白立马挺直腰,“科、科长?”
“科长,你咋来了?别别,你别下车!等我找把伞!”
敖拜转过身,头颅搜寻着,想找一把雨伞跑出去撑在她的头上。然而,之前放在门口那把伞不知被哪个兔崽子取走了,还没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