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经年腾出一手接住她的腰,顺势吩咐张子骞:“去查蔚国这些年治了哪些病人,其中有重大心理疾病的马上会知我。”
张子骞静静听着他讲。
他沉了会儿,把无鸢在怀里挪了个舒服的位置。
“去市局瞧瞧,蔚国很可能已经死了。”
张子骞果然大吃一惊,连忙问为什么。
他说这是个连环案子,凶手在为10年死去的黄曼曼报仇。凶手认识她,还很熟,为什么这个仇非得十年后才报呢。
一,他从前尚且还未成熟。
二,他煞费心机谋划已久,如今杀人不过因为时机已经成熟。
“有没有可能是10年前,爱慕黄曼曼的某个男生动的手?”
张子骞问。
顾经年沉吟了,他想起那位汪医生说的一些话,随即摇摇头。
“凶手行凶风格,不像个二十几岁的青涩少年。”
两起凶杀,凶手的作案风格,老辣、密不透风、咄咄逼人,绝不是头一次作案了。
新鲜的杀手,极少在首次作案能有这样杰出的成就。
把警察玩得团团转,让你觉得无影无踪,可他却又无处不在。
简直聪明得、阴险得,叫人脊背发凉。
倚在椅背上的男人皱皱眉,墙壁上挂着机械石英钟指针已经快要成直角了,便道:“天快亮了,叫兄弟们回去休息,明天再说。”
张子骞“嗯”了声,说了句队长也早点睡吧,便要挂掉。
可是电话那头却迟迟不出声,他便停在那儿等。
无鸢窝在顾经年的胸膛上,男人健壮有力的心跳隔着胸膜一砰一砰地传进她的耳膜,困意竟在此时爬上眼球,打了个哈欠,竟慢慢垂下眼皮睡去了。
那头的张子骞自然听到了,“队长……无鸢也在还没睡啊……”
男人却在这时沉沉道:“子骞!”
“啊呀!什么事呀队长!”张子骞吓得粗犷的眉头震了震。心里暗骂了声:“特么突然叫了声老子差点命都没了。”
明面里却不敢叫出来。
“有个重要点,被我们遗漏了。”他神情严肃。
“什么点?”张子骞不禁挺直了背。
“海生。”
挂掉电话,发现怀里的女人沉沉睡去了。
顾经年垂头盯着她,盯着她的脸,在凉凉的金属般的光里,她的脸白得像磁,半透明轻青的皮肤下是同样轻青的毛细血管。他知道这总归为她熬夜已久的缘故。
手指轻轻点上她苍白的眼皮,感受指腹上的温热,那张被尘霜裹挟的冷硬的脸庞渐渐柔和了。
起身,把无鸢抱进卧室,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睡卧里窗帘黑沉沉的,青天色的熹微的光透也透不进来。
顾景行一个小时前才睡下,最近公司里致力开发一个新产业,他三天两头就在一个城市和另一个城市,一个国家和另一个国家奔波,未曾停歇。
“什么事!”这会儿接到吵闹的电音,眼罩没拔下,他的声又哑又沉,极为不悦。
“大哥!她现在睡着了,我现在有事必须要立即出去一下,请你过来帮我看看无鸢。”顾经年垂头瞅着床上女人沉静的睡脸急急道,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糟糕的情绪。
“我是你大哥,不是保姆!还有你女朋友今年多少岁了,睡着了也要人照顾!”顾景行气得扯下眼罩挂掉电话。
须臾,电话又打进来。
顾景行掀开被窝,光脚枕着地毯,沉沉道:“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