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两人静坐听夜雨。
“哥,他为什么救我,他从前认识我吗?我是说……杜蘅……”无鸢一脸忧伤的问。
卫梅林从垫子上直起身,动了动麻木的双脚,想了想,“我觉得他应该是喜欢你的,原本他有很多机会带着你离开国内,也根本不需要去救莫白,但是这些他都做了,甚至不惜丢掉性命。”
“哥,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她说,“包括我什么时候认识的他,完全不记得,我为什么会突然失忆?”
他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你住院一个月后,早上醒来,突然忘掉了有关绑架过程的所有人和事,医生推测,应该是脑部受到创伤,或者受了什么刺激,建议往事就不要再提了,所以我们才一直不提。”
顿了顿,他朝她垂着的右臂望去,“你的手,好多了吗?”
“手?哦……不太好。”她说。
“哎。”他渐渐不出声了。
“我手怎么了?”她问。
“关节错位,好像还是你自己卸的,送过来的时候,很多神经都坏死了,不过还好骨科的李主任技术很好。”
“神经都坏死了?”她挑眉,“那为什么还能动?”
他笑了,“因为我给你移植了神经。”
“哥你……”无鸢瞪目,移植神经的痛楚不必断骨的痛楚少,至少要趟三个月,才能完全恢复。
“谢谢你。”
“应该的,你不要有心里压力。”他笑。
静了静。
“我以为你一直很讨厌我。”她低低道。
他蹙眉,“你怎么会一直这么想……”
“柳姨和奶……老夫人都不喜欢我,如果不是我和我妈,你们就不会散了。”她把目光投向窗外的雨帘。
卫梅林正视她,严肃道:“无鸢,不要这样想,爸爸和梅姨在一起,是顺应自然,其实把当年只是迫于家族的压力才跟我妈联姻的,多年下来也没什么感情,爸一直都不开心。但是遇到梅姨之后,就变得开心了,可见是结合于爱情。”
“你真的是这样想吗?”无鸢抬头,有些感动。
“嗯。”他笑。
这样聊着过了半个小时,屋外的雨丝毫没有停的迹象。
卫梅林开口,“无鸢,我觉得你是不是应该出去看看顾先生了?他对你倒是真心的,我听说你们要结婚了,你放心,爸爸不在了,但是大哥一定会为你准备一份厚礼,把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哥……”
“哈哈,害羞了?无鸢,见你害羞,真的很少见。”
“回去睡吧,天快亮了,别让顾先生担心你,刚才你不管不顾跑出来,他也跟着在外头淋雨呢,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回去换衣服,这样的天,很容易感冒。”他说。
无鸢蹙眉,心里有些担心,只是不好开口。
卫梅林见状,会心一笑,拿出雨伞,“走吧,我送你。”
出了老宅,顾经年的车果然还泊在路边,闪着灯。
无鸢有些难以为情,对卫梅林说:“哥,今夜麻烦你了,下次请你吃饭。”
“呵呵,那我先记着这顿饭哈,下次有空约你。”
“嗯。”她笑。
“回去吧。”
无鸢朝顾经年的方向看了眼,然后低着头,开着自己的车一路回去了。
顾经年终于卸下了一直绷紧的神经,也驱车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