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间还早,酒吧里还是零零散散的没几个顾客。这时候,肖然总会躲到一张偏僻的桌子旁,用手指按压着桌面。
在肖然的心里始终有一个梦想——做一个杰出的钢琴家。从肖然六岁开始,肖然的父母就带着她去学习钢琴。渐渐地肖然爱上了这个单调黑白演绎的五彩世界,没日没夜地弹奏、练习。而父母总会在一旁,面带笑容地听着。有时候,肖然能感觉到身后父母殷切的目光,然后不动声色地继续努力练琴。
付出真的总有收获?在一次全国性的钢琴比赛里,肖然凭借对《River flows in you》成熟地诠释,使得被大赛评为最具潜力的钢琴新星。
一切都向着美好的方向发展,顺利,畅通无阻。
是的,生活,并不是这样……
“肖然!发什么呆啊!九号桌客人要结账。”
“哦……是,是的。”
在酒吧幽暗的灯光下,肖然还是很准确地找到了九号桌。
还是那个男人,一样的黑色风衣,一样的九号桌,点一样的银色子弹。
银色子弹,在欧洲传说中被认为是狼人和吸血鬼的克星; 是杀死狼人的唯一方法;专门对付妖怪;并具有驱魔的效力。
而这个男人,透着那么一点神秘,让肖然想接近又不敢接近。这次是肖然第一次去九号桌结账,还没走到,后背似乎就已经湿透了。
“先生你好,总共78元。”
男人微笑着用白皙的手拿出一百元,摆摆手,起身离去。
帅呆了。
肖然在事发十一个小时后,踩着“青楼”松垮的楼梯,揉捏着刚刚弹完琴的双手,止不住又想起了那个男人。
他到底是干什么的呢?演员?画家?行为艺术者?抑或是一个钢琴家?明天他还会来吧?到时候一定要问一下……嗯!决定了!要问一下!真的好酷啊!呵呵……
这样一脸思春的少女表情直到肖然打开房门,看见那个米黄的疑似酱油汁,听到那句瓮声瓮气的“你回来啦。”便消失殆尽了。
最近几天,陆大元像吃错药了一样,每天变着法地给肖然做宵夜。尽管两个人才认识四天,但是陆大元好像已经把肖然当成了姐姐。有一晚因为太累了不想吃,陆大元居然会和肖然撒娇,看着一个一米八的大个,在自己面前费力地扭动着腰肢,肖然于心不忍地狼吞虎咽下那一锅分不清是粥还是面的东西。
今晚,陆大元似乎准备了更加残酷的考验,等待着肖然。
“你在做什么?”肖然尽力隐藏着对答案的恐惧,满脸不在乎的问道。
“嘿嘿……嘿嘿……你猜呗。”陆大元童真的甩过来一句。
“额……这次是猪血粥,还是牛腩面啊?”
“嘿嘿……嘿嘿……都不是。你等等,很快就好。”说完就蹦蹦跳跳的移动到了厨房。
洗完手,肖然坐在饭桌前,又不由得想起那个男人,那个一举一动都可以让肖然回味良久的男人。
我想,他就是我这辈子要等待的人吧?嘻嘻……好害羞哟……
突然,米黄的长条出现在肖然和那个男人之间,手上端着一块不知道什么质地的黑炭,冒着的热气让肖然突然觉得陆大元好像要给自己用刑。
“这是?”
“黑椒牛柳!肖姐,我学了可久了,你尝尝吧!”
是的,在肖然还没有到为眼角的皱纹唉声叹气的年龄,身边就已经有一个叫自己肖姐的人了。
“拜托,我只比你大七天而已……”
“肖姐,七天已经很多了。七天就是一个星期,也就是四分之一个月,那就是可以领四分之一个月的薪水了!那可是蛮多钱的了!有这些钱我可以买可多东西了……”说着陆大元就开始用手指作数数状。
“打住,打住。姐姐今晚累了……”
就看到陆大元嘟起的嘴唇,肖然毛骨悚然。
“所以!姐姐吃完就睡。吃完,吃完……”
“好好好,”陆大元和肖然一起松了一口气,“姐姐,既然你那么累,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哦……”肖然端详着盘子里的牛柳,手中的叉子却无从下手。
“肖姐,我要讲咯?”
“哦……”肖然点点头,两人同时陷入沉默。良久,肖然才意识到什么,连忙抬起头,满脸期待的看着陆大元。
“好!笑话是这样的,”陆大元心满意足的说道,“嘻嘻和哈哈是一对好朋友,可是有一天呢,哈哈不幸死掉了。嘻嘻很难过,去哈哈的坟前大哭,喊说,哈哈,你死啦!”
看着眼前这个男孩一根手指指着自己,另一个手捂着嘴偷笑,肖然突然有一种很恐惧的感觉,忐忑不已,陆大元会不会是性取向有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