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从人群中退了开来,琛守一个人走在办公大楼的长廊上。
明明就是已经走了一年半的一条路,怎麽这次走起来特别漫长?
琛守第一次发觉,原来他还是会觉得空虚。
一拉开宿舍房门,他便发现他稍稍萌芽的多愁善感在瞬间被在他面前胁肩谄笑的少年全部扼杀。
「你不是应该回你爷爷那吗?」
「我跟德汶说我想住宿舍。德汶说如果是跟你住就没问题!」
那只死狐狸,就这样把这烫手山竽都到他手上,果然当初递过来的那张名片代表很多含意。琛守在心底暗骂。「宿舍不适合你这大少爷住,没有隐私权、活动也不自由!绝对!不适合你住的。」
「跟情人住就没有所谓的隐私权的问题了啊?」钧泉一把将站在门外的琛守拉了进来。「更何况,治疗课程还没完全结束呢!」
「我已经进步很多了。」至少在那种状况下还能睡得著,这是我以前完全不敢奢想的一件事。
「但是还是需要灯啊。我本来是想说能够让琛守完全不依赖『灯』的存在的说……」
琛守瞪了眼钧泉,决定无视他那不同於常人的思考逻辑的走到他的座位上,放下书包。「既然我们之後得住在同一间寝室,那我希望你能配合一件事,至少晚上睡觉留盏灯。」
「可是你之後几天不是都没抖得那麽厉害了吗?」
「的确是可以睡得著……只是在睡前要经历那麽长时间的折磨,一星期我还可以办得到,要相处一年我想我一定会受不了。」
「好吧……不然今天晚上再试试看最後一次?」钧泉不死心的拜托。
「……最後一次?」
「嗯。」看到对方有心软的趋势,钧泉将指头放在唇边,大力点头。「最後一次。」
「就跟之前差不多?」
「嗯!我想差不了太多,我一样在这里,也不会把你关厕所。」
盯著笑得闪亮到有些虚假的钧泉,琛守不发一语,不断在内心盘算。
大不了就灯全关嘛,反正这间房间的好处就是还有月光。而且不是医院他的抗压性也会提高。如果咬牙过了今天,之後就不会再受到这奇怪骚扰,这样算起来代价也不算太高?
「如果你太过分,我会把你揍到这整个寒假都在医院里过的。」
「谢谢小守──!」钧泉从正面搂著正坐在椅子上的琛守,满面堆笑。
啪。
琛守坐在床边,月光从桌前的窗户洒了近来,将地板映出一个银盘。虽然早有准备对方很可能是把整个灯都关了,但真得碰上时,那从腹部涌出的反胃感,还是没办法克制。
他蹙起眉,用力的咽了好几口口水,企图压制那不适感。
「然後呢?」
他冷冷的问。一张每天晚上都会看得到,漂亮的脸凑了过来。钧泉用双手捧著他的脸,藉著月光,看得出来嘴角正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然後吻上了他。
舌尖敲开他的唇,滑进他的口腔内肆虐,不只舔过他的齿贝,还卷起他的舌头,不断吸允他那泛滥的唾液。
这不是第一次吻他,每晚的训练都是由吻开始,但是这是第一次吻那麽久,久到让他喘不过气他才松开口,用舌头舔过嘴角溢出,不知是谁的唾液。
「能不能请你闭上眼睛?一下下就好。」钧泉松开捧著琛守的脸,仅用额头轻抵额头柔声说。「我不会离开,我一直都在这里。你可以将手碰著我的脸。」
拉起琛守的手,钧泉轻啄了下掌心後,把它贴在自己脸颊上。
吸口气,琛守稍稍咬了下唇,用力的闭上眼睛。
「……谢谢。」
那句谢谢说得莫名其妙,在琛守还来不及反应同时,钧泉拿出一条黑色缎带绑在琛守眼上。琛守到抽口凉气,正想举手把缎带从眼上拿下时,却被钧泉用双手紧圈在怀里。
「……拿掉它!快点,拿、掉它!」
几乎无法透光的黑布让琛守喘不过气,他的口气也不禁向上飙升。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