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听得瞠目结舌,这小子,真是敢想又敢说啊!林局长哈哈笑着拍了拍魏索的肩膀,心说自己这干弟弟真还有种,这两个法子其实自己也想到了,却愣是不敢说出来,很是惭愧啊。
邵副总微笑着摇摇头,说道:“这个‘陵鱼’浑身的肌肉都已硬化板结,如果用电动工具,要将其切割开也是比较困难的。就算可以切割开,但手感不易控制,万一损坏了体内的玉器就不好了。至于魏索小朋友提出的想法不错,天马行空、不拘一格,可问题是太过呵呵,我们是人民警察,时时刻刻都得注意自己的形象啊”!
魏索大撇其嘴,暗骂一声虚伪。
&还有什么办法呢”?蔡老板挠了挠头。此时他的心情很是纠结,就如邵副总所言这‘陵鱼’的体内有着宝贝,可自己怎么着也得拱手让人的,一定得让这几尊“大神”高兴,他们要是不高兴了,那就该轮到自己哭了。
&法是有的”。邵副总低头沉思片刻才道:“去寻点陈大米、雄黄、酒糟、生石灰,和水煮沸之后淋在‘陵鱼’身上,就能将其板结的肌肉软化。当年我见那纳西族老爹用的就是这个法子”。
&这些东西倒也寻常”。陈校长点点头,心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反正试一下也无防,说不定还真有这么神奇呢。
蔡老板亲自烧了一大锅热水,陈大米、雄黄、酒糟厨房里本来就有,用不着再费劲去找,至于生石灰一个厨师到外面转了一圈也就捧回来了半包,诸物齐备,众人忙碌的热火朝天,对邵副总尚存芥蒂的赵院长不由心生感触,是的,邵副总这番话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但如果他不是公安部的高官,而只是个平头百姓,大家还会这么相信他的话吗?这就要打个问号了,穿山甲的肚子里有着极品美玉?嘿嘿,就算是吧!拥有了权力,就拥有了话语权,权力,还真是个好东西啊!偷偷看了看身边的魏索,一颗心怦怦乱跳
真还别说,穿山甲一遇到这加过料的滚烫热水,硬若铁石的土灰色甲壳上立刻就起了一层腻白的浮垢,本来挺直的尾巴也慢慢地向一侧蜷起。邵副总脸泛喜色,取过案边的一把剔骨尖刀,轻轻地朝穿山甲背部插去,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尖刀竟然悄无声息地插了进去,直至于柄
众人看得简直都惊呆了,这只刀斧难伤的穿山甲现在软嫩的就象是块豆腐,在邵副总的刀下轻轻松松地被拉开了一个大口子,一股古怪的味道溢将出来,中人欲呕。
难道这就是陵墓里被封闭了成百上千年的尸气?魏索的脸色有些绿,他刚才已经吃了有七、八成饱,现在只觉得胃部一阵抽搐,紧跟着胸口一阵难耐的刮痒,极度恶心之下只想大吐一场,但干呕了几下偏偏什么都吐不出来。邵副总只轻皱了一下眉头,将手伸入穿山甲体内一阵摸索,不过片刻,呼地吐出一口浊气,大声道:
&了”!
有了?众人精神为之一振,顾不得奇臭难闻,都急忙凑过去瞧,但见邵副总慢慢摊开粘满了紫黑色血污的右手,手心处赫然躺着一小块半圆形的硬物。
极品美玉?这个就是极品美玉?但看上去怎么黑乎乎的,上面倒象是摸着一层光亮的油质,什么血污都没有沾染上,可是邵副总对众人疑惑的目光只呵呵一笑,一边打开案旁的自来水冲洗手中的硬物,一边道:
&气还算不错,这‘陵鱼’应该是一出王陵就被抓住的别这样看着我,我说这话自然是有根据的。先前已经说了,‘陵鱼’在王陵特殊的环境内代谢度很慢,基本上不会排泄,吞食的玉石能长久存留在其体内这很正常,但一到了外面身体机能就会恢复,一旦排泄,这么小的一块玉石十有**就随粪便出去了所以说,我们都与这宝贝有缘啊!现在可别看这块玉石不起眼,等我清洗完后灯光一打你们就会惊叹了,这是一块难得的黑玉,价值咦”
邵副总随着一声惊咦脸色剧变,一阵青,一阵白,瞪着手中之物就如见了鬼似的。林局长就站在邵副总的身边,作为下属,关键时刻为领导敲敲边鼓、锦上添花的觉悟他当然是有的,早想好了一肚皮的溢美之词,但此时他的神色也有些尴尬,艰难地动了动嘴皮,终于还是道:
&有慧眼难识玉。噢,这个应该是块玉佩,古色盎然、神韵内敛,我觉着绝非等闲之物啊”
众人上前一瞧,不由都暗骂林局长无耻。恩,倒确实是“古色盎然、神韵内敛”,可***这明明就是一块破石头,哪是什么美玉。说这是块佩饰倒是不假,通体雕琢成一只蜷着身子造型怪异的独角兽,口尾相衔处自然形成一个圆形小孔,可以穿过丝绦挂于腰间,但现在这块本来泛着黑色油光的佩饰经水一冲,变得灰扑扑的,与玉的温润阳纯相去甚远。
这就是地下王陵内最名贵的美玉?连对玉石知识基本一片空白的魏索都在暗自摇头,老邵啊老邵,现在看你还怎么下得了台?怪只怪这块石头的卖相实在太差,硬要指鹿为马、指石为玉那是需要很高深的修为,或者说是很厚的脸皮的。
不过林局长的脸皮够厚啊,能为领导两肋插刀那是不带皱下眉头的。平日里为领导执缰坠镫、鞍前马后也不见得会把自己当条好狗,现在是个好机会,不就是睁眼说下瞎话,“指石为玉”嘛,怕什么?更是言之凿凿地说:
&块玉佩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巨宝,从器型整体的繁缛华丽来看,应该是战国或者秦汉时期的宫廷之物,恩,仔细看,这佩纹自然形成的是一头异兽,雕工精湛、栩栩如生,似乎是一种比凤凰、麒麟更古老的民间图腾,这就又增加了历史、文化的底蕴了嘛”
你就吹吧,象陈校长这种有识之士自然是大不以为然,摇摇头也懒得点破。说这块石头是玉,纯粹是笑话,更不象是什么有价值的文物,因为看上去并没有多少明显的时代特征,若说这是穿山甲肾脏内的一颗造型怪异的结石,倒还是有几分可能的。
林局长见没人对他的大论表示异议,更是来劲,昂了昂头:“这也多亏邵副总见多识广、知识渊博啊!要不然如此巨宝就会与我们失之交臂了,给国家、民族文化都会带来很大损失的。现在我有个提议,这块玉佩就由我全权负责变卖好了,毕竟我在东洲还是有些人脉的,价钱方面不会吃亏。至于所得钱款我认为大部分应归邵副总所有,在场各位嘛多少也分点,算是沾他老人家的光了,呵呵蔡老板,你觉得这样行不行”?
蔡老板不由一愣,忙不迭点头,他还能说什么呢?大家心里都是雪亮,所谓卖玉佩所得的钱当然是林局长自己出的,这就算是在变相行贿了,能够因缘际会沾到点好处,也乐得装糊涂。赵院长则是大为佩服,这种伺奉领导见缝插针、无孔不入的机巧心思,自己确实是得好好向人家学习啊!
邵副总嘿嘿干笑几声,心说这林局长倒还真是个妙人,自己真要收了这个钱,那是一点儿麻烦都不会有的,可问题是可惜了。看了看神情显得极为古怪的魏索,可是今天这个小家伙在啊,他背后的那位可是而现在他又成了林局长的干弟弟,这笔名义上算是卖玉佩所得的钱自己还能心安理得地拿大部分?真这么做了,那就把人得罪了。本来这次过来就有巴结这小家伙的成分在里面的,怎么能让他不爽?自己确实是需要端正态度的。想到这,主意已定,脸上的神色就显得肃穆庄重起来。
大家都是人精,一见到邵副总的脸色,就知道这次林局长的马屁算是拍在马腿上了,都默不作声成心看笑话了。但此时魏索却突然满含艳羡地道:
&哥说的没错,这块玉佩就是个宝贝,在台北故宫博物院就有一块一模一样的镇院之宝,叫什么来着噢,叫‘玲珑云螭佩’,凑到一起应该是一对。虽说因其存在的时间太过久远,来历难以考证,但‘瑕不掩瑜’,丝毫也不影响它离谱的价值,你们瞧这玉身的品质,蕴涵着的可都是历史的厚重感哦,瞧玉色,奢而不华、返璞归真,隐隐透着的是一股‘通灵’的神韵,恩,极品的是一塌糊涂”。
越说越离谱了,就这块破石头也叫‘玲珑云螭佩’?还什么台北故宫博物院的镇院之宝呢。魏索的满口胡柴大家虽然腹诽不已,但对他却毫无半点轻视之意,噢,这小子说这块石头珍贵,是在逼林局长出大血,他现在是大家巴结讨好的对象,如此一来,分到其头上的收益自然水涨船高。够狠的,对自己的干哥哥都来这一手,很适合玩政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