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残道:“取三宝的金钥呀!”
冷如冰一听,果然飞狐公子所说不虚,但他在天师洞大殿中,亲眼看见当时情形,这铁盒仅是由南残暂为保管之物,南残这样做,第一是不守信,第二,那北缺和一指神魔知道,岂能与他干休,若然因此两魔联手对付南残,这老儿武功再高,必然也难幸免。当下并宋去接,退了一步,道:“老前辈,这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那夜天师洞之事,晚辈亲自看见,你们为这金钥,斗了七十年!”
“我知道,小子!”南残叹了口气道:“我这条老命,迟早保不佳,被他们两个老不死的得去,倒不如送给你小子,你懂不懂?”
冷如冰一惊道:“那为什么?”
南残小眼睛一瞪道:“难道你小子没听见,我们三个老不死的,以魔峰上那人的人头作赌注?”
“是的,晚辈听见了!”
“那不就得了么?”南残声音立即平和下来,道:“这几天我已探明,惩我们三个,谁也不是人家的对手,既使联手,那魔峰之上,罡风化骨,冰封雾罩,也难上去!”
“难道天下武学,全不能斗得过他?”
“有!”
“是谁?”
“就是这只铁盒!”
为什么?冷如冰蓦然体会过来!
金钥,能启埋藏三宝处的玉屏之门,那三宝不仅是三件宝物,玉碟上载有佛门无上心法,玉佛手上则镊有武林不世奇招,这老儿所说,无疑是要想胜得那魔峰主人,必需要得到三宝以后才行。
冷如冰眼神中,立时射出希望而又企求的光辉,两年来,他一直在搜索魔峰之迷,就是苦于无法上峰,现在述底虽尚未揭晓,总算被他摸着一点线索了,他不是贪图宝物,而是为了天下武林中人,不致再被茶毒,以天下武林引为自任,他必须得到这三件东西。
南残小眼睛一眯,道:“小子,现在你明白了吧,我将这东西给你,有我的想法和做法,快收起来,在你没得到三宝以前,不!得到三宝,尚未习会玉碟上的心法和玉佛手上的绝学时,千万泄露不得,不然,你小子有十条命,一条也活不成!”
但冷如冰仍不伸手去接,犹豫了一下,又改变主意,道:“不!老前辈,你不能失信于北缺和一指神魔两人,而且。他们若是知道了,绝不与你善罢干休。”
南残小眼睛一瞪,气唬唬啐了一口,道:“呸!你小子原来也会假仁假义?”
冷如冰被他骂得一头玄雾,心说:“我真心真意,他倒骂我假仁愿义,这老儿疯了不成?”
“你小子才是疯子!”南残身子坐着,人也未动,不知怎地?那铁盒像是长了翅膀一般,忽地攒入冷如冰怀中,冷如冰正自一忖,而南残又说道:“你小子也不想一想,古人有句话:不能因小失大,我问你,拯救天下武林要紧?还是全我的一点小节要紧?我老人家活了这把年纪,死有什么遗憾?过去这些年,我老人家也做过不少损阴缺德的事,我这样做,正是弥补一点过去的罪孽,死!反而使我瞑目,有什么不好?”
南残好像越说越有气,一双目中黄光闪闪,瞪着冷如冰又道:“这东西若然落入北缺和一指神魔那两个老不死的任何一人手中,不错!剪除那魔峰主人,比你小子更容易得多,但你小子也不想想,武林中除了一只凶虎,却又多一个精心狮,而且,时再有人要想除他,办得到么?”
冷如冰忍不住说道:“老前辈你为何不自己去当此大任!”
“呸!呸!呸!”南残连啐三口,好像激动得无法自制,恨恨的说道:“亏你小子还算聪明人,我老人家若能自已办,还要你小子做什么?你想,我若不设法将那两个老小子引开,你对于能安安全全的到手么?若由我去取宝,难道瞒得了那两只懒狼?到头来,三败俱伤,即使落不到那两个老小子手中,也名落入别人手里,难道你小子不明白,红花教,天地会,幽冥教这些人在这山中来做什么?还有,适才那只狡诈的狐狸,你别小视他武功不怎地,但心机比任何人都凶险,而且可能那只老狐狸也到了此地,这些人,哪一个是好东西,落入他们手里,哪一个不为祸武林,你说!你说?”
南残气得山羊胡儿直翘,看样子,似是恨不得给冷如冰几巴掌,才能消气似的。
冷如冰这才算完全明白南残的用意,原来他这样做,是安心牺牲自己,拯救天下武林,以自己的荣辱、生死,来换取这件大事,心中不由大为感动,现在,他算对这南残的观感改正过来,以前,他总认为这三个魔头,没一个是好东西,但现在才知人认事。不能以偏概全,他这样做,是大仁大义,至善至勇的行为,武林中人,能做到这一点的,真是凤毛麟角,千中难觅其一。
不由点头道:“老人家教训得是!”
“你明白了就好!”南残似是气才稍平,又指着蓉蓉道:“我老人家不能时常跟你们在一起,不然,会引起那两个老不死的疑心,那我老人家苦心算是白费了。这女娃娃我交给你,这个世界上,现在只有她是我的亲人,你小子千万不能亏待她,趁现在,我传给你们每人两套武功,以后能不能再见,那就很难说了。”
“亲人?”坐在旁边呆呆听两人说话的蓉蓉,心中一震,大眼子中,陡射出疑惑的光辉,讶然道:“你老人家说……”
冷如冰也接口道:“这—点老人家放心,我一定像亲妹妹一样对待蓉妹妹就是!”冷如冰自认为答得最为得体,但南残却怒容满面,狠狠的呸了一声道:“小子,你再这样说,我不扔下你的头来才怪?”
冷如冰—忖,道:“老人家,我说错了么?”
南残喝道:“小子,难道我老人家的孙女儿,配不上你?”
蓉蓉一声惊呼,像小鸟般扑入南残怀中,口中娇呼声,道:“原来你老人家是我爷爷?”
南残老泪纵横的抚着蓉蓉耸动的双肩,道:“孩子,不错!本来这事是我与你婆婆的秘密,根本没人知道,连你那死去的爹也如此,唉!现在,我不能不说了,因为……唉!唉!”
冷如冰呆坐在一旁,南残虽然未说,但他已体会得出来,南残与当年的芙蓉仙子之间,有过一段恩爱缠绵的往事,只是,不知为何?这两位武林异人,又反目成为陌路,见了面也装做不相识一般。但这种事,南残不说,他也不便问。
只见南残仰首望着天上飘浮的白云,小眼睛一动也不动,好像在回忆着当年那一段难忘的往事。
但那往事,似又给这位武林魔星,带来无边痛苦,因为冷如冰看见,南残小眼睛中,不停的闪动着泪光,若非往事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