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中并未有尊敬的意味儿。
龙额侯的目光还在打量着闻停远,突然道:“本侯这副《烟波浩渺图》上的这几个字,是你抄上去的?”
闻停远摸了摸脖子里的那道疤痕,道:“在我的家乡,有一个很有名的组织,叫做酵母菊花教,他们的宗旨就是,天下文章一大抄。虽然听起来很无耻,但是没错,这几个字就是我抄的。”
那站在一旁的仆人大声呵斥道:“你好大胆子!”
龙额侯却冲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那仆人这才拱了拱,退了下去。
闻停远道:“侯爷与其生气,倒不如问问我为什么要抄这几个字。”
龙额侯冷冷地道:“说!”
闻停远凑到那《烟波浩渺图》的前面,看了看,转身,又看了看龙额侯,摸着脖子里的那道疤痕,缓缓地道:“哈哈哈,如果在下猜得没错的话,侯爷所题的这七个‘长’字,应该是一副上联。”
龙额侯紧绷的脸色微微松弛了一些。
闻停远道:“画虽然是一副绝世丹青妙笔,可是,在下却从这几个字里面看到了某种遗憾之意。旁人认为,这只是七个装腔作势的‘长’字,可是,在下却认为它是一副绝妙千古的上联。几年来,却一直没有下联,甚至连侯爷自己,也未对出。而在下所说的遗憾之意就在此,不知道对否?”
温八却道:“侯爷丹青妙笔无双,梅大侠生性洒脱随意,不知……”
龙额侯却挥了挥手,示意他住嘴,然后看着闻停远道:“你继续说。”
闻停远道:“在下虽然没有侯爷的高才,但不凑巧的是,却想出了这下联,所以,一时手痒。”
龙额侯哼了一声,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把我这上联的几个字抄了一遍,就是替我对出的下联。”
闻停远道:“虽然听来荒谬,但事实确实如此。”
龙额侯猛然一拍桌子,大声道:“你把我的上联照抄了一遍,居然还好意思说自己对出了下联。找死!”
闻停远却摇了摇手指,道:“呶呶呶,在下不是找死,在下真的是对出了下联。庸才只看出我把侯爷的上联抄了一遍,可事实却是……我确实是把侯爷的上联抄了一遍,但究竟是简单的抄袭还是对出的绝妙下联,就看侯爷怎么看了。”
龙额侯道:“怎么看?”
闻停远道:“想必侯爷也已经看出来了,可温八爷好像还一头雾水,不如就由在下为温八爷念一遍如何?”
温八那叫一个汗啊。
——顶你个肺,拐弯抹角骂我庸才。
——龙额侯看出来个屁。
——你要是解释不出来,咱俩都得玩完。
龙额侯看了看闻停远,又看了看温八。
温八赶紧道:“侯爷,在下脑袋确实不怎么灵光,不如,就让梅大侠为在下解释解释?”
龙额侯道:“你不用捧我,我根本就没看出来。”
温八满头黑线:“……”
闻停远笑了笑,道:“温八爷,请看侯爷的上联,虽然是简单的七个‘长’字,其实是同音叠字,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应该这么念:长涨长涨长长涨。而在下的下联虽然也是相同的七个‘长’字,却应该这么念:涨长涨长涨涨长。”
说完了,他甚至还鼓了鼓掌,朗声道:“好联,果然是绝妙好联,简简单单的七个字,侯爷就将这城外的八百里的浩浩南水江面随着季节的变换不断潮涨的形象描绘了出来,侯爷果然是妙笔生花。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