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出去吃顿饭。”谢东庭还是微笑着,但声音里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我带了中饭了。”杜琳慌乱地回避着。
谢东庭不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杜琳的眼睛。杜琳害怕东庭那种咄咄逼人的眼神,低头躲闪着。
“好吧,我不强求你。你不想,就算了。”谢东庭轻轻地说,站在那里没有动身。就那么沉默而尴尬地站了一分钟,杜琳抬头看看东庭:“我……送你出去吧。”
“不!”谢东庭拒绝着,“你先上去吧。答应过你,永远都让你先离开。负过你一次,不想再负。”
这句话跟个温柔炸弹似的,立刻把杜琳心里那道防线炸成了一堆肉泥,眼里有点儿湿,低下头,杜琳淡淡叹了口气:“你等我一下,我上去取下钥匙,我们各开各的车。”
杜琳真的很怕自己,自己不是一个很有定力的人,她的确设想得很好,如果见到谢东庭,一定要表现得淡然、冷漠,甚至不愠不火地说一句:“让我们相忘于江湖吧!”然后就可以一竿子把他支到天涯的尽头,却不想自己竿子还没来得及伸出去,已经被人家一钩子钩了上来,想想自己真是不可救药,明知道是一种恶心的东西,却还是忍不住要去吃。也许真的有些变态,是好奇吗?或许是一种欲望。
下了楼来,跟谢东庭一前一后走出来,打着车子,自己开在前面,把他引到了一家中餐馆。中午,客人不是很多,谢东庭翻开菜单,简单点了几样菜,把菜单给了服务员,最后嘱咐了一句:“上两碗米饭,不要太热,有一点点温乎就行。”
杜琳看着东庭,心头又是一震,不吃热饭是她自己多年的习惯,每次家里做饭,她总是把自己的饭盛出来,先吃菜,等饭都凉了才拿出饭来干吃。很久以前,东庭总是陪着自己,她让他先吃热的,他不要,说她狡猾狡猾的,先把好菜都拣去吃了,他不能吃这个亏。这么多年了,谢东庭还在延续着这个小习惯:“你,还保持着这个习惯?”
“当然……”谢东庭手撑在桌子上,看着她,“有些东西一辈子也难改变了,当人不在的时候,延续的也许只有习惯,那种不知不觉的渗透。”东庭笑着看着她。
杜琳极力恢复自己的情绪,突然觉得这顿饭吃得很尴尬,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些别的。一顿饭很快吃完了,谢东庭一定要抢着付账,杜琳却坚持AA制:“如果你还想以后能说说话!”杜琳很坚决,看着她坚定的脸,谢东庭妥协了。他随即从书包里摸出一张光盘,交给杜琳。
“这是什么?”杜琳不解。
“没什么,封存的记忆。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杜琳拾起来看看,淡淡笑笑摇了摇头,推回给他:“既然封存,就没必要再去打开了。下午还有事情,我先走了。”说完站起身要走。
“杜琳!”谢东庭站起来,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我不相信你会忘记。”她看着他,他满眼是狼一样受伤的伤痛,这个男人,这个自己那么深爱过的男人,杜琳狠心控制着自己:“忘记一个人很难吗?这么多年了,该没的早没了,该有的也都淡去了。十年前,我们彼此选择了逃避,这种选择就跟时间一样,是不可逆的。”
“错!选择逃避的是你!你甚至不愿意听我的任何解释,就迫不及待地嫁给了于大寨。他有那么好吗?两个月就可以替代我们两年的情感?!”
“东庭!你还是那么自负得不可理喻!一份脆弱飘摇的情感,两秒钟就可以被摧毁,你我之间并不是于大寨的介入那么简单!选择逃避的是我吗?我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你那两个月究竟去了哪里?!”
听到这个,谢东庭愣了几秒钟,突然笑了:“你还是没有忘,对吗?你一直很介意那两个月的时间,并为此耿耿于怀,对吗?”
“不,我只是好奇,生活总是阴差阳错,如果没有你失踪的那两个月,也许现在生活会是另外一个样子,谁也无法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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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信任危机(5)
“那你现在心底还爱我吗?摸摸你自己的心说。”谢东庭反问。
杜琳犹豫了一下,斩钉截铁地说:“不!”
谢东庭仔细地看着杜琳的脸,冷冷一笑:“那就恕我不便相告,我不喜欢只是狗仔队般的好奇。”
杜琳不再说话,轻轻摇摇头,转身要走。突然胳膊被一把大力再一次拽住,拽得她站立不住,差点儿摔倒。转过身子,谢东庭鼻子里粗重的呼吸喷到她的脸上:“那一年,我放过了你,现在,我不会再放跑你。杜琳,你的话虽然能掩饰自己,你的感觉永远骗不了我,不要自欺欺人,我们都是用感觉说话的人!”在谢东庭忧郁伤痛的双眼里,杜琳看到了那曾经让她心动疯狂的固执和热情。她怕那种炽热会烫伤自己,最后再烤得个皮焦肉烂,于是扭动胳膊挣脱开来,低头急匆匆地走了。
谢东庭呆呆站在那里,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杜琳依然在心底期盼着那个解释不是吗?谢东庭十分明白,真正的相忘于江湖是不在意了,人只有不在意了,才会无伤害,也才会百毒不侵。杜琳,她需要那个解释,只有它,才能真正把心底的结解开,才能真正忘却。谢东庭不想给她,至少在现在,他不愿意马上给她。他要用这个解释,当一把钥匙,重新打开杜琳曾经为他狂热的那颗心……
第二天,谢东庭按时到了SEMINAR的会场,会场有一些简单的早餐。谢东庭是个很守时的人,那是一个生意人的第一要着。他登记了一下,拿了资料,简单吃了点儿早餐,倒了杯咖啡,坐到会场的一个角落。他把那些资料过了一遍,任何事情,他都喜欢打有准备的仗。
“Excuse me; Is somebody sitting here?”(对不起,打扰一下,这里有人坐吗?)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抬头,一个年纪不算大的中国女孩子,长得不很漂亮,但气质举止并不俗,指着他身边的座位问他。他冲她摇摇头,笑笑,示意她可以坐那里。那个女人正是于大寨公司里的肖亦飞。她接受老板的安排,也来参加这个SEMINAR的……
最近由于市场的效益不太好,公司的很多项目纷纷下马,客户的订单少了,可做的事情自然也少了下来。肖亦飞有些慌张,还好,老蛋还没有沉舟的打算,几次三番地开会,对大家和颜悦色,抚慰着员工在风雨中飘摇动荡的一颗颗破碎之心。这不,老板趁着没事儿,给安排了一个产品的SEMINAR(研讨会),其实也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但感觉有点儿事做,至少这心上不会发虚。路不好走,也比较远,肖亦飞一大早紧赶慢赶就到了召开这个SEMINAR的宾馆里。还是晚了一点,扫视四周,只有一个英俊高大的中年亚洲男子旁边还有个座位。她估计不出这个人是韩国人还是中国人,据说你要想夸谁漂亮或者英俊就跟他她讲韩国话,一准儿没错。可是肖亦飞除了中文就只会英语了,只好用英语招呼。跟一亚洲帅哥坐一起,感觉也身心愉悦不是?
帅哥很勤奋的在边上看着那堆资料,肖亦飞也低头翻着。一会儿主讲的人就来了,开始吹嘘产品的特性和好处,尽是些虚了吧叽的东西,用不上什么的。中间小休了一下,那个帅哥从她身边过的时候带过去一阵风,把她几页资料纸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