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摇摇晃晃站起来,在门前独立了会儿,叫人备轿,去天香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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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东宫。
&esp;&esp;铜烛台上灯火摇曳,间或听闻棋盘上落子而下的咔嗒声。
&esp;&esp;楚越立在一旁,待元君白抬手示意他说,他才恭声禀报道:“回殿下,杨太医为班姑娘诊脉后,言其脉象表征确像是宫寒之痛,但当他第二日再为班姑娘请平安脉,脉象时而显弱时而积强,又透出不寻常之态。借着为班姑娘调理为由,杨太医以银针扎穴,再仔细诊断了一番,结合殿下所述之症状,怀疑班姑娘非宫寒如此简单,极有可能……身中蛊毒。”
&esp;&esp;元君白执棋子的手微微一顿:“蛊毒?”
&esp;&esp;“是。”楚越呈上杨太医手书的病症诊断,“只是当时诊断时间有限,为免班姑娘起疑,也不敢多加询问。因此,杨太医也不敢全然断言。”
&esp;&esp;“他乃太医院院正,能说出此话,必然已有七八成的把握。”
&esp;&esp;元君白看完纸条,拇指轻轻摩挲着食指边缘,半晌没说话。
&esp;&esp;灯芯发出哔啵一声轻响。
&esp;&esp;楚越低唤了一声:“殿下?”
&esp;&esp;元君白神色平静,抬手,将手中纸条放到烛火上。
&esp;&esp;火舌飞快舔舐了上面的字迹。
&esp;&esp;元君白的目光深处有火光跳跃,他淡声道:“让杨修齐想办法查探出是何种蛊毒。”
&esp;&esp;楚越应下,斟酌半晌,又进言道:“殿下,此女可疑,若是在将她安放在殿下身边,恐对殿下不利,是否将她……”
&esp;&esp;他话未说完,元君白已轻轻抬手,止住了他接下来说的话。
&esp;&esp;“孤知道了,你先退下罢。”
&esp;&esp;“……是,属下告退。”
&esp;&esp;窗外夜雨声声。
&esp;&esp;果然如沈拂菱所推演,接下来的几日均是连绵细雨。
&esp;&esp;元君白起身,踱步到窗边,推开窗棂,在朦胧树影中,遥望在风雨中摇摆飘动的碧水幽莲。
&esp;&esp;他的手随意搭放在窗台,若是近看,则可以看到几乎隐匿在层层宽袍长袖前的细小银针。
&esp;&esp;他立了一会儿,唤人进来。
&esp;&esp;娴月一直在门外候着,听到声响快步而入。见他吹着风,便过去将窗户拉上,温声劝道:“殿下,夜里风冷,仔细腿上旧伤复发,还是少吹风为宜。”
&esp;&esp;元君白浅笑了一下,从善如流地回身坐下。
&esp;&esp;娴月为他倒茶,垂眸之时,看到案几上未下完的棋局,大抵猜到他这是有心事了。平素,他若在雨夜自己跟自己下棋,是为了静心,没有不下完的道理。
&esp;&esp;她垂手立在一旁,过了会儿,便听到元君白问:“班姑娘这几日身子如何了?”
&esp;&esp;娴月应道:“听朝云讲,身子倒是没什么大碍了,只是不大爱出门,成日里关在房间里。”
&esp;&esp;“嗯。”元君白应了一声,连冒着热气的茶水也未碰,拔了手上插着的三根银针,起身往门口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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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滴答。
&esp;&esp;屋檐上滴落的水珠溅落在石阶之上,绽起连绵盛放的水花。
&esp;&esp;班馥跪坐在案几旁,一笔一划地雕刻着手中的小人,可她右手又痛又麻,需要精确雕刻之处下笔就不太尽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