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同澹台雁先前所做的一样,对面光秃秃的山上忽而也立起了一面面旗帜,玄色神鸟浴火而生,正是神鸟朱雀。
是朱雀军,褚霖来了,褚霖果然还没死!
阔别五年,玄武与朱雀的旗帜对山而望,终于再次相见。
澹台雁来不及细想,只能一边砍杀一边往那处移,扯着嗓子高喊道:“褚霖,你爷爷的还在等什么呐!”
激越的鼓声震慑了身陷战场的每一个人,身披坚甲的战士从另一头冲泄下来,冲散了才刚又聚集起来的宁王军。
半山坡上有一人骑坐在高头大马上,超然独立,蹙眉巡视着廊道中的蝼蚁,仿佛底下的血肉横飞,黄土漫天都碍不着他似的。
惊喜和愤怒交织在一起,澹台雁半身浴血,复又尽力抬起头高喊道:“褚霖——!”
那人终于回过神来,漂亮的眼睛里是十成十的惊愕,他立刻纵马冲下山谷,断断续续的声音透过寒风传过来:“阿雁,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
身边有个杀昏了头的宁王士兵想要靠近,长剑铮然出窍,下一秒那士兵便被捅了个对穿,鲜血瞬间泼上褚霖的衣领,将他拉进这尘世中。
澹台雁满心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佩剑?谁打仗用佩剑啊?
有了另一支军队的加入,宁王军很快便被彻底击溃,留在山口之外的大队人马也被控制起来。
两个千夫长喜滋滋地捆了宁王本尊送到澹台雁身前:“回禀将军,正如您所说,这逆贼当真好找!”
宁王被捆猪似的捆了起来,嘴巴里塞了一团不知道什么用处的布,发髻散乱,满身狼藉,一双眼睛瞪得快要从眼眶子里掉出来,他死死瞪着澹台雁,喉间还呜呜地喊着,像是想用眼神唾骂她。
周围的士兵们已经开始打扫战场,澹台雁支着长刀,勉强笑了笑:“做的很好,待会儿去找玉大人讨赏。”
两个千夫长不认识站在一边的褚霖,只是看衣着知道是个贵人,便向两人屈身行礼之后带着宁王下去了。
褚霖听得奇异:“将军?阿雁又做了什么,阿雁不是应当在京城么,怎么又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还想问你呢!”澹台雁转过脸,揪住他的衣襟扬起头,“你不是在行宫要死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朕……”
还没待褚霖说出什么来,澹台雁突然腿脚一软,跌倒在他怀里。
“阿雁!”
澹台雁浑身是血,也不知究竟是旁人的还是她自己的,褚霖扶抱着怀里人,这才发现她的脸色这般苍白。
“阿雁,你伤着哪儿了?”褚霖侧身高喊,“来人,快唤军医来!快!”
战时沸腾的热血燃烧尽了,澹台雁浑身绵软无力地倒在他怀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指扯了扯他的衣袖。
“别喊了……”澹台雁气若游丝,“我这是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