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晓只觉得那股子清淡的消毒水味钻进了鼻息间,一瞬间多少怒火都被浇灭得干干净净。
“你……赶紧休息啊……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秒怂的鹿晓。
“好。”
郁清岭说。
他并没有多留恋难得的温存,乖顺地躺下闭上了眼睛。十几秒钟后,他一直拧着的眉头舒展,呼吸也匀称了起来。
鹿晓为郁清岭拉上了窗帘,回到窗边时发现他已经陷入了沉睡,顿时无声地笑了。
还真是连睡觉都便捷得像关机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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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清岭已经安睡,鹿晓悄无声息地掩上了房门,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她对金融一窍不通,只能看到协科的股票已经连续两天绿油油一片,官方的中性报道与社交媒体的营销号消息相互交织,真真假假早已经分不清。
鹿晓对这些内容早已经麻木,她只是担心事情愈演愈烈,到最后会让协科与曦光计划一起为这一起被人刻意策划的恶意事件陪葬。
忍无可忍,鹿晓打电话给秦寂。
秦寂的手机关机,办公室电话由毓见接通,毓见又把电话转接给了魏延。公关部主管魏延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满满的疲乏,像是勉强支撑着给鹿晓解释:“鹿小姐,我们已经错过了舆论控制的最佳时间,所以现在不能轻举妄动了。”
“那我们可以做什么吗?”
鹿晓问他。
“等。”
魏延说。
“等什么?”
鹿晓问。
“等事件发酵到极点。”
魏延说。
鹿晓在焦躁中挂断电话。
她不懂公关,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已经准备好了所有澄清的资料,却要隐忍不发。
可是这样的等待,比直接被凌虐还要难受。
谣言如雪球,越滚越大,短短数天之间,郁清岭三个字已经俨然成了丑闻的代名词。她的微博私信已经躺了300多条谩骂,只因为那天她在“郁教授”的超话下面说了一句相信他。谩骂内容带着各式诅咒与人体器官,扎眼且不堪入目。
【贱人,你的狗主子倒台了,等死吧。】
最后一条私信内容如是说。
鹿晓顺着微博点进那个人的主页,发现那是一个大学男生。他正追着时下热门的综艺,转着搞笑微博,还为即将到来的开学考试转发着锦鲤。任谁都不会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健康开朗的博主,会因为她为郁清岭说了一句话,而在她的私心里连发十几条不堪入目的性|器|官堆砌脏话。
大概这个娱乐至死的年代,冒犯与尊重原本就是笑谈。
鹿晓只是庆幸,郁清岭仍在隔壁安睡,更加庆幸他从来不属于这个充满戾气的社交网络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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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安逸并没有持续多久,到黄昏时,变故陡生。
SGC办公室的座机电话响起,鹿晓越过重重文件翻到了座机,接起时听见了一个仓皇的声音:“谢天谢地总算打通了,请问是郁清岭郁教授办公室吗?”
鹿晓的心脏一紧:“……是。”
“你好我这里是曦光小学的校秘书处,请问郁教授在不在办公室?”